贺九公喝道:“好小子,还敢逞强?”褚云峰冷笑道:“为何不敢?谅你这老贼也留不住我!”动作快如闪电,一招逼退了那老婆婆,已是连人带剑,化作了一道银光,攻进了贺九公的长绳飞舞所围成的圈子!
剑光索影之中,只见一段段黑忽忽的东西四方飞出,原来在这瞬息之间,贺九公那条一丈多长的绳索,已是给褚云峰削成了十七八段,只剩下三尺不到了!贺九公本是把这条长绳当作软鞭使的,此时长绳变作了连缚东西也不够用的短短一截,软鞭的功用如何还能发挥?
再不缩手,只怕就要给褚云峰削到手指了。
贺九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跳开。采花贼此时方始攻到,褚云峰横剑护胸,左手拉着孟明霞便跑。双剑相交,“铮”的一声响,褚云峰的长剑竟给荡开,肩头着了一剑。
原来褚云峰的本领不过比那采花贼稍胜一筹,此时因要分出一臂之力相助孟明霞逃跑,故而在这一招就不能不吃了点亏。但虽然如此,那采花贼的脉门也险些给褚云峰划伤,采花贼吃了一惊,未及换招勇攻,褚云峰已是带着孟明霞闯出了大门。贺九公夫妻给他杀得怕了,都是不敢拦阻。褚云峰闯出了大门,忽地身形一矮,反手揽着孟明霞的柳腰。
孟明霞给他突然一抱;不觉愕然。褚云峰身躯一矮,把孟明霞背了起来,急声说道:
“抓紧我的肩头!”孟明霞这才知道,褚云峰是要背着她跑。
孟明霞本来是个性情豪迈的女中豪杰,此际她自知已是不能施展轻功,也只好不避男女之嫌了。但她有生以来,从未曾有过与一个男子如此亲近,伏在褚云峰的背上,仍是不禁面红耳热,一颗芳心卜卜乱跳。
褚云峰的左肩受了剑伤,幸亏只是伤着皮肉,并无大碍,不过亦是鲜血淋漓的了。孟明霞不敢碰着他的伤口,只能抓紧他未受伤的右肩,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羞愧。感激的是褚云峰不顾受伤,救她性命。羞愧的是自己刚才不相信他的说话,没有听从他的规劝,从速离开,以致自己受了贺九公的暗算,还连累他也受了伤。
那采花贼追了出来,褚云峰背着孟明霞刚刚跳上瓦背,采花贼喊道:“还想跑么,下来吧!”呼的一掌劈出。
褚云峰冷笑道:“你的天雷功还差几分火候,回去再练两年吧!”一个在屋顶,一个在地上,又用劈空掌较量上了。掌力激荡之下,屋顶开了一个天窗,碎裂了十几块砖瓦。但褚云峰却没有跌下,而是跳过了另一座民房。倒是那采花贼给他的掌力一震,不由自己地踉跄后退,胸口好像给巨锤一击似的,几乎倒下。
采花贼大陆一惊,心里想道:“这厮的天雷功果然是比我高明,虽然他已受伤,我孤身跑去追他,只怕也未必能够稳操胜算。”要知贺九公夫妻的本领虽然不弱,但轻功却与褚云峰相差甚远。若在屋内搏斗,他们夫妻虽然斗不过褚云峰,还可以做这采花贼的帮手。一到褚云峰闯了出去,他们可就帮不上这采花贼的忙了。这采花贼怯意一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褚云峰背着孟明霞逃走。
孟明霞只敢抓着褚云峰未受伤的右肩,在褚云峰跳过另一间民房的时候,几乎给抛了下去。褚云峰觉察,连忙说道:“孟姑娘,你不必顾忌,我的伤并不重。”孟明霞大为感动,说道:“褚大哥,我真不该,我、我一直在疑心你,却原来你是这样的好人!”
褚云峰道:“现在不是讲客气话的时候,快,快抓紧我的肩头。”那采花贼虽然不敢追来,但褚云峰却不能不提防他来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