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万雄满面通红,说道:“不过白某其实也并非真的想为这厮卖命,这只是假戏真做而已。”李思南道:“何谓假戏真做,请道其详。”
白万雄含笑说道:“说出来盟主请你可别见怪,我是想试试盟主的武功。”李思南诧道:“哦,原来你只是想试试我的武功吗?”心想:“他刚才分明乃是性命相扑,哪像他现在说的这样轻松?”
白万雄装出激昂慷慨之状说道:“白某虽然年老糊涂,尚不至于不明大义。窦安平私通鞑子,甘作爪牙,白某岂能和这样的人讲甚江湖道义,刚才我本想一走了之的,但后来忽然想到趁这个机会,领教领教盟主的武功也好。我知道孟大侠定然不屑亲自下场,多半是盟主赐教于我的,实不相瞒,我见盟主年纪轻轻,就得到了绿林同道的拥戴、我委实是有点儿不服气呢。是以我装出为这厮卖命才能逼出盟主的超卓武功,一试之下,才知盟主果然是名不虚传,白某如今是心服口服了!”
白万雄的话实是难以自圆其说,不过李思南以忠厚待人。因此是这样想道,“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是为势所逼还是及时悔悟,他既然现在不是为虎作怅,我又何妨网开一面,让他自新。”于是说道:“那么白老英雄是愿意留在这儿助我们同抗鞑子,还是要回去呢?”
白万雄道:“盟主手下人材济济,白某老朽无能,早已金盆洗手,不想重走江湖了。请盟主许我还家养老,归隐林泉。盟主若然需要用人,小儿干胜,倒最可以为盟主执鞭随镫,待白某回家之后,自当叫他前来效力。”
李思南蓓:“好吧,你要回去便回去吧。令郎之事,待他来了再说。我这里固然需要人,但也绝不勉强别人的。”
黑石道人在敷上金创药之后,流血已止,精神好了一些,此时看见李思南放走白万雄,忍不着叫道:“窦安平固然是罪该万死,但你这老匹夫却不配杀他。李盟主,这老家伙口蜜腹剑,绝不是一个好人,你怎的将他放了?”
白万雄道:“你有何证据说我口蜜腹剑?哼,哼,欲加以罪,何患无辞了?恐怕你是恨我杀你结拜兄弟,这才含血喷人吧?”
黑石道人大怒道:“你这才是含血喷人,窦安平我也要杀他,这是有目共睹的!你倒打一把,是何居心?”但他责骂白万雄,却也说不出他和窦安平是一丘之貉的证据。
李思南劝解道:“只要一个人有向善之心,我们又何妨从轻发落?白老先生,我与你素味平生,也不知道你的为人,黑石道长说的话,但愿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好,你去吧。”
李思南是盟主的身份,他既然如此说了,黑石道人虽然余怒未息,也只好让他走了。
孟少刚本来也是不愿意放走白万雄的,但一来为了尊重李思南,二来他也另有打算,暗自思量:“白万雄这次突然杀了窦安平,内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绝不止于只是想保命赎罪这样简单,放他回去也好,让他不加戒备,我们才好侦察他的动静,说不定收获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