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子道:“如果他知道那女子那晚还留在扬州,他一定不会跑去蓬莱阁的。但他虽然是在妓院之中,却的确是眼中有妓,心中无妓。”
瑶光道:“哦,心中无妓?但我听说,那晚他好像还为了一个扬州名妓和别人争风打架?”
玉虚子道:“打架是实,争风是假。蓬莱阁有个卖艺不卖身的清水倌人,陪他朋友喝酒,有个土豪强要‘梳拢’(即要她陪宿之意)她,他一腔闷气,正要找个地方发泄,就发泄在那土豪身上。后来他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女子正是因为听到他这件事情,气跑了的。唉,说闲话的人当然都是喜欢加油添酱的……”
瑶光道:“那个女子还不至于去呷一个妓女的醋!”
玉虚子道:“那她为何不肯原谅他呢?”
瑶光道:“第三天他去了什么地方?”
玉虚子道:“第三天一早,他就回家去了。”
说至此处,他偷偷一看瑶光面色,不觉叹道:“我明白了,那个女子一定是误会他赶回家去的原因,以为他是因为和她闹翻了,又要回到未婚妻的身边了。”
瑶光道:“难道不是这样么?”
玉虚子道:“要是他汀算回家娶妻,后来也不至于出家当道士了。”
瑶光道:“那是因为他的未婚妻也不肯原谅他的缘故。”
玉虚子心情激动,说道:“咱们不必绕着圈子说话了,我给你看白纸上的黑字!”眼中含泪。拿出一封信来,抽出发黄的信笺,递给瑶光。
瑶光道:“这、这是……”
玉虚子道:“这是爹爹在我给他的一封信上的批示。这封信是我在自家的门口写的。”
瑶光散人先看“批示”,只见那几行字笔划歪斜,写的是:
“婚姻大事,当有父母之命,媒约之言。抗命拒婚,即属不孝。
父子关系,早已脱离,收回成命,应毋庸议。但你表妹目前尚未许配他人,除非你求得她准你恢复夫妻名分,井为你术情,否则吾家决不能容此不孝之子进门也!”
玉虚子说道:“你现在明白了吧,我回家是为了办退婚的。
但得不到父亲的谅解,他以脱离父子关系来作威胁,逼我遵从父母之命。我不肯屈服,只好到武当山去做道士。”
此时瑶光亦已把玉虚子那封信看完了。是玉虚子求父亲准他回家省亲的一封信。“为什么你这封信是在自家的门口写的?”瑶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