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元通皱眉道:“官场中人所谓‘避寿’也不过装模作样而已,尽管事前放出声气,到时还是收寿礼、会宾客的。何况我已发出帖子,武林中人讲究的肝胆相照,岂能弄作‘避寿’,不见宾客。”
闵成龙说道:“这是叫做无可奈何、难作两全的时候,有时也只好从权了。老爷子,你若怕到时尴尬,就只避开一时,石朝玑、宗神龙来的时候,你别出来,事情过了,你仍然可会宾客,外人决不会知道其中缘故,还以为你是避免结交官府中人,是以才要对石朝玑‘避席’呢。”
“避席”与“避寿”不同,王元通听他们师徒这么一说,不觉有点意动,心道:“这倒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方自躇躇未决,他的大弟子王丘忽地又进来了。他是在门外先叫一声师父才进来的。
杨牧师徒登时住口,王元通颇感尴尬,皱起眉头说道:“你进来做什么。”
王丘说道:“有两位客人求见师父。”
王元通道:“你不会替我招待么?你说我现在有客,待会儿再见他们。”
王丘说道:“不,不,这,这两位客人是一定要见你老的。”
王元通着了恼,大声问道:“这两位客人是谁?”心想远处来的贵客不应该这样早就来到的吧?
王丘讷讷说道:“这,这是他们两人的拜贴。师父,你看!”
他不敢说出客人的名字,王元通老于世故,已知不是寻常客人,当下把那拜帖抽了出来,悄悄的看了一眼,连忙又再放进匣内,强笑说道:“原来是他们两位。”尽管他掩饰得好,脸色却是禁不住变了。杨牧师徒疑心大起,杨牧老奸巨猾,怕触禁忌,不动声色。闵成龙则是忍不住问道:“这两位客人是谁?”
王元通定了定神,说道:“是我的两位老朋友,帮忙盐商做买卖的,大概是来和我接洽生意。”言下之意,即是说这两人并非武林中人,所以也用不着告诉闵成龙他们的名字了。
王元通说话之时,杨牧已悄悄向徒弟抛了一个眼色。闵成龙也是个机灵的人,登时会意,不敢再问。
王元通撒了个谎,心里有点不安!接着说道:“杨兄,那件事情待会儿再谈。成龙,你帮忙我外面招呼客人,倘若你说的那个人来了,你告诉王丘。王丘,你现在出去,马上请那两位客人到我的书房。”
王元通吩咐完毕端起拜匣,说道:“杨兄,请恕失陪。”杨牧强笑道:“咱们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我和成龙都应该帮忙你招呼宾客的。”心中则是疑云大起,暗自想道:“王元通把他们请入密室,看来不但是怕我们知道,也不想让其他任何宾客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呢?”
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呢?原来一个是尉迟炯,一个是缪长风。
缪长风是江湖上着名的游侠,他在北京闹出的事情王元通尚未知道,见了他的拜帖,倒还不致吃惊,但尉迟炯可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