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蒋云退至门后,冷声道,“我和你没有熟到你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随意对我动手动脚的程度。”
不等梁津出声,厚重的铸铝门猛然关闭。
手提袋被搬运到了厨房,蔬菜瓜果分门别类地储存进冰箱格中。做完这一切,蒋云独自坐在沙发一角,把脑袋埋进双膝之间做了一个深呼吸。
他失态了。
原因很简单,幻觉中的声音那么真实地回荡在他耳边,咬字、发音,都太像一个人了——
梁津。
怎么可能呢?梁津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种话。
蒋云不是傻子,如此亲昵的口吻,只能对朋友、亲人以及爱人说,可这三样他又沾了哪一个?
他恨不得抓住梁津的肩膀,前前后后地把人摇成一个不倒翁,对着他的耳朵大喊“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谁,我是蒋云,你最应该讨厌的人”。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蒋云宛如过着美国作息,下午两三点雷打不动地起床,除非天大的事,否则没谁能逼他出门。
他对下厨做饭的热情维持到食材用尽的那一天,此后他订了一家高级饭店,按一日三餐的规格外卖上门。
蒋丰原为梁津举办的接风宴被他称病躲了过去,魏疏给他现场转播,说蒋叔叔承认了他和梁津的亲生父子关系,为避开“私生子”的名头,他在记者面前编造了一段合理且动人的故事。
至于梁津的生母是谁,蒋云那位“好父亲”一个字没提。
很长一段时间,蒋云活在蒋丰原和霍蔓桢“伉俪情深、夫妻和睦”的幻梦里,他自我麻痹式地合理化了蒋丰原的冷漠,每隔几天,定期给远在瑞士修养的霍蔓桢拨打一个视频电话。
若非十五岁那年亲眼见证蒋丰原与莺莺燕燕亲昵的真相,他恐怕会相信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