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握着小喷壶,依次往今日还没浇水的盆栽里喷了喷水,他爱惜地抚摸着绿箩的叶片,淡淡道:“每一棵植物都是一个小生命,要好好爱惜。”
梁津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蒋云化身花草刽子手,把他阳台的“小花园”残害了个遍。
碗筷被梁津收回去,他说道:“再陪它们待一会儿吧,晚饭很快就好。”
“……”
他的身份十分自然地从“花草刽子手”过渡成了“花仙子”。
看着梁津回到厨房的背影,蒋云眼底夹带着微微的怜悯。
他没想到梁津的社交圈已经匮乏到了与植物作伴的境地,照这么说,前世他和梁津虽斗得死去活来,在某种程度上,是否也给了他一些慰藉和陪伴?
饭桌上,蒋云提出了这个在心底酝酿了十几分钟的疑问。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他说道,“有一个人成天跟你作对,让你忙到没时间养花养草,你会怎样?”
梁津多炒了一道西葫芦,蒋云筷子伸向这道绿色蔬菜,像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似的,夹了他所认为的最小的一片。
“要看那个人是谁。”
梁津看了眼他痛苦吞咽的神情,挪开视线:“假如对象是你,我会觉得很充实。”
蒋云:?
……充实?
他呛了一声,头偏向一旁咳了好一阵。
晚饭过后,蒋云想留下来帮忙洗碗,被梁津以“家里有洗碗机”的理由拒绝了,既然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他勾起搁在玄关的车钥匙,和梁津说了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