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湘哀叹一声,抱着滑腻冰凉的薄被,道:“罢了,罢了,我睡个觉,别吵我。”梦里什么都有。
香兰听了,轻手轻脚地将帐子放下,坐在外厅的榻上做针线活。
姜榕得知郑湘能抵制这样大的诱惑,不禁瞠目结舌。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天,姜榕自然知道郑湘是什么性子,爱玩爱闹爱漂亮,还有些好强。
姜榕与柳温感慨,道:“她真是太爱我了,竟然为了我,甘愿放弃这些。”
姜榕身为皇帝,富有四海,便是郑湘一天换十套衣服,日日不同样,他也能供得起。
“前些时候,她捐了首饰和攒下来的脂粉钱,现在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做。她明明很喜欢,却舍不得做,都是为了我啊。”姜榕不住地感慨。
柳温与姜榕相交多年,自然知道他什么性子,静静看他表演完,才跟着情真意切道:“淑妃娘娘以身行谏,劝谏陛下戒奢以俭,情能胜欲,知足以自戒,思知止以安人1。娘娘贤德如此,何况英明如陛下?”
姜榕听完只觉得脑壳发疼,这皇帝做得还不如当周王时畅快。
“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陛下不可不居安思危,虚心纳下,信赏必罚。所以载舟覆舟,所宜深慎。”2
来了,来了,又来了。
姜榕木着脸听完,道:“说人话。”
柳温露出温和的笑容,道:“前朝勒令郡国上献,民不聊生,百姓流离。臣请陛下罢天下郡国所贡,减宫中靡丽难成之物,禁浮巧尚俭朴。”
姜榕听完,点头道:“准了,此事便交给柳卿处理。”
“陛下英明。”柳温行礼道。
郑湘听到这个噩耗,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