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宫阙之中有了郑湘,就完全不同了。她的光辉足以让一切隐形,只剩下她那可与日月争辉的华光;又足以让一切现形,变得更加美好和真实。
姜榕如是想道。
批阅奏疏,头昏脑涨,他一想起郑湘,脸上就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毛笔搁在骨节上久久不能落墨,但他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张张栩栩如生的画卷。
卧室外面的次间北墙上挂着一副三月三日游春图,他的湘湘就在画中倚花而笑,桃花人面两两相映。
“驾驾”殿外传来仿佛骑马的童声,打断了姜榕的思考。他抬头看去,只见自家的傻儿子骑着竹马,一手执缰,一手拿着不知从哪儿捡的木棍当马鞭。
他犹如骑了真的高头大马,得意洋洋地在宣政殿横冲直撞。
竹马用竹篾编了龙头,外面用绸缎包裹,龙眼怒睁,神态毕现,栩栩如生,尾部是木雕的轮子,中间是一截青翠色的竹竿。
“快停下,你怎么跑这里了?”姜榕笑问。
姜灿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显然骑竹马是个“力气活”。
“爹,我娘哩?我想和娘一起骑竹马。”姜灿叫着“吁”一声,“勒”住马,乌黑的眼睛在活泼得四处张望,寻找娘亲。
“你娘去骑马了。”姜榕道。
姜灿听了,在“马上”像模像样地行了礼,然后告辞离去找他母亲。他是骑“竹马”去的。
姜榕待姜灿走远,忍不住伏案大笑,旁边侍立的宫女寺人无不掩口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