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发出刺耳的鸣笛,不断闪烁的灯光也几乎刺入人的眼球,在这昏暗里那警车的灯光似乎要把整个地方完全地照亮,当然还存在于此的,就是那些记者手中照相机的闪光灯,将那个从屋子里带出来的男人的脸孔照射得惨白。他的半张脸上都是飞溅的鲜血,灯光让这样的红色更加诡丽,他黑棕色的发丝耷拉着,混杂着湿漉漉的鲜血与汗水。他的手上拷着银色的手铐,身边是两个穿着fbi制服的成年男人。
她看见自己——或许是自己,那个金发/漂亮的女人挤入人群,她大声呼喊着汉尼拔的名字,然后她说:“不可能是他!警长,不可能是汉尼拔,请你相信我!”她挣脱了一个人的桎梏直接往汉尼拔所在的地方而去,而那位警长,她口中所呼喊的警长拦住她说:“埃尔西,他袭击了格雷厄姆。”
“但这并不能够将连环杀人魔的名号扣在他的脑袋上!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汉尼拔做的!”
“他袭击了格雷厄姆,埃尔西女士,他在恼羞成怒!”
“不是的!汉尼拔向来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不会这样做的。但是此刻,你必须要让我和汉尼拔说两句话,警长,你必须要让我这样做。”
他们这样的争吵早就让记者群体哗然,但相比于此,他们更加卖力地举着相机对着这个位置。记者们被拦在警戒线以外,兴奋而又激动地举着相机面对着这一切。
她走到了这个英俊的男人面前,他脸上的不属于自己的鲜血依旧在证明他确实是袭击了警探。这个美丽的女人站在这个被人称为连环杀人魔的男人面前,拷着手铐的男人只能够捧起双手轻轻地抚摸上女人的脸。他红红的嘴唇动了动,轻轻呼喊了她的名字:“贝蒂。”然后,在所有的璞光灯以及人类的注视下,这位拷着手铐,被指控残忍杀害了9名男性的连环杀人魔亲吻了他的爱人。
贝蒂睁开眼。
她眨了眨自己稍微干涩的眼睛,她看见属于汉尼拔细瘦的后颈与那柔软的发丝,于是她知道里自己在汉尼拔的背上。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昏睡过去,但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鬼魂所导致的。她感受到汉尼拔温热的体温,感受到他这小小的身躯下巨大的力量。这是一条不太轻松的下坡路,但是贝蒂确实被稳当地背在了背上。
她用手紧紧地环着汉尼拔的脖颈。
汉尼拔似乎发现贝蒂醒了,他侧头过来看了贝蒂一眼。贝蒂将脸颊埋在汉尼拔的后颈处,嗅着汉尼拔发丝间那股淡淡的香味,贝蒂的声音闷闷的:“是又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汉尼拔。”
“你又被攻击了,贝蒂。”
“我感受到了。”
“你这次没有流血。”
“好像在那个时候有一股力量在我内心里充实了起来,这让我不再害怕了。”
“它们已经不见了,没事的,贝蒂。”
贝蒂闷闷地在汉尼拔的后背处嗯了一声,然后她的沉默有些漫长。汉尼拔的脚踩在干枯掉落的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从树上坠落的细细绒绒的絮状物掉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贝蒂身后将那些白色的絮状物从汉尼拔的头发上拿下来。贝蒂觉得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证明她又做了梦——她讨厌做这样的梦,因为她分不清这到底是预知还是噩梦,就像上次一样。那样的场面实在是太过真实了,清晰而又真实。她觉得心脏处闷闷的,闷闷得很难受。
在梦里,周遭人的面孔贝蒂都看不清,只能够看见好像是未来汉尼拔的面孔。她也看不清汉尼拔捧起她的脸是在亲吻她的嘴唇还是脸颊。是类似莉莉安那样温和的亲吻还是爱人之间的亲吻,她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和汉尼拔的关系是什么。她什么都分辨不清——这真是极为的令人讨厌。
“贝蒂。”
汉尼拔在这样的沉默里忽然发出声音,贝蒂听到汉尼拔的声音也沉闷闷的:“我很抱歉,贝蒂。”
贝蒂不知道汉尼拔为什么突然要道歉,她揽着汉尼拔的脖子,正想询问为什么突然道歉,就又听到汉尼拔说:“今天早上我对你发了脾气。”
贝蒂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只是那件事。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因为那件事感觉到什么,一个人会发脾气是很正常的。”
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在意那件事,她更在意的是她不久之前在梦里看到的那些东西。她盯着垂在他们眼前这些爬藤植物,这是一连串的牵牛花,已经全部都开了,在这幽静的森林里铺满了一片亮色,贝蒂在汉尼拔的背上随意摘了一朵,贝蒂忽然说:“汉尼拔,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