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史莱姆的话题,国木田不由得叹了口气,“对,关于史莱姆的事情,到时候也得好好问一下犯人,而且到时候市警那边……不知道特务科会不会出手。”

“啊……开始头痛了,特务科那边大概也不知道史莱姆的存在吧,得想个办法给他们解释才行。”国木田痛苦地挠了挠头发,已经开始为灯里操心起了史莱姆的事。

虽然灯里很高兴国木田能这么为她着想……但特务科那边,说实话,他们不仅可能知道,甚至可能还在暗中关注着她找回史莱姆们的进度呢。

不过这件事涉及她的来历,因此灯里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浅浅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三人来到之前和soean那两人对峙的地下室门前站定,没有人去碰那个看起来很是老旧的门把,只有太宰牵过灯里的左手,自然地放进他羽织宽大的衣兜里,“是这里吗?”

他这话也问得很轻,灯里知道他这是在问史莱姆们的反应——尽管在来的路上,他们毫不忌讳地将“史莱姆”一词挂在嘴边,但在即将直面犯人的现在,他们还是要稍微收敛一点的。

灯里能感受到,阿软它们在太宰口袋里晃出了附近有异能者的频率。但她等了许久,依然没有等到方才那个,代表附近有史莱姆的频率。说明阿堇真的将感应切断了。

灯里抿抿唇,她说不出话,只能无言地对太宰点点头。

太宰轻轻地,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指,像是要给予她力量一般,说话的声音与刚刚一般轻,“不是你的错,阿堇会没事的。”

“……嗯。”

国木田也从略有几分凝滞的气氛中嗅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之前在警署,太宰也很认真地跟他提了史莱姆之于灯里的重要性,所以此时面对两人算得上有些腻歪的举动,他什么也没说。

他理解那种担忧与不安,也懂得那种来不及的痛苦与遗憾。

就在三人做好准备,打算悄悄将门打开的时候,他们眼前这扇门猛地开了一条缝,发出“吱呀”的声响。

“哎呀,我说怎么感觉好像听见了老鼠的动静……”紧接着从门内传出的,是年轻女人漫不经心的调笑,“原来真的有啊。”

下一秒,整扇大门骤然向两侧开启,露出这间地下室的真面目,女人的话也还在继续:“武装侦探社的两位调查员,国木田独步和太宰治……剩下的一位,就是当初和他们一同击溃组织的……嗯,‘风之使者’?”

没有人应她的话,一言不发的三人都在迅速观察这间地下室,好找出一些突破口——尽管眼前这名莫名其妙的女性透着一股古怪微妙的感觉。

这间原本被soean拿来安置濒危动物与诱拐来的儿童的地下室,如今堆满了奇奇怪怪的箱子。而这些箱子似乎是为了固定什么而设置的——那是掩着一块布的,隐约能看出其材质大概是透明玻璃的箱子。

灯里眼尖地发现,这只特殊箱子的一角似乎正蜷缩着什么东西,但那块碍事的布叫她看得并不是特别真切。说话的女人便坐在这个箱子之上,居高临下地看他们。

见自己并没有引起三人的兴趣,女人,或者说调枝只好叹了口气,说点儿这三人感兴趣的,好吸引他们的注意,只是她在开口前,就被灯里给打断了:她直接唤了道风,毫不怜惜地将调枝从箱子上掀下来,按在国木田身边。而国木田倒也和她配合默契,在调枝从箱子上翻下来的瞬间,便取出带在身边的塑料扎带,将其束缚。

说时迟,那时快。在国木田碰到调枝的下一秒,他手中的塑料扎带忽地便被替换成了一枚发卡,灯里也因为心神不宁,大意地松开了对调枝的束缚。调枝顷刻间挣脱,甚至反客为主地从怀里掏出把折叠军刀,抵在半蹲着的国木田颈侧——她的体术并不弱,不像受过什么系统性的训练,路子却很野,再加上她柔弱的外表,反倒叫国木田一时不察。

场面瞬间逆转,当灯里再度想用风去制住调枝时,对方却笑吟吟地道:“我身上可带着毒哦,史莱姆制造的毒。”

只这么一句话,便叫灯里打消了对调枝动手的打算,只是她设置在调枝周身的风刃依然没有收回,就这么跟她僵持着。

灯里知道史莱姆,或者说阿堇的毒究竟有多防不胜防。阿堇制造的毒,甚至无需吞咽,只要轻轻一碰便会被人体所吸收。身上有魔力,对魔法生物产物多少有几分抗性的她大概还能撑上一段时间,但国木田……

灯里的余光落在被困在那只透明笼子中的,正是奄奄一息的阿堇身上——刚刚她用风制住调枝的时候,顺便一起将她身下的那块布给掀了,所以她才会提早松开了对调枝的束缚,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