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的时候想上厕所,如果是小解,能憋就憋,实在憋不住,考舍里面有个小桶,可以在桶里解决。也因如此,每当考程过半,贡院到处都是尿骚味。
而大便一般都会尽量忍着,实在憋不住,可以向考官打报告,将自己的考卷交给监考,然后由监考带你去巷尾放置粪桶的厕所。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或者说考生如果实在憋不住,他宁愿在考舍里的便桶里解决,顶着一身臭味儿继续考试,都不会打报告去厕所。
因为去大便的考生,试卷上会被监考留下记号,俗称“屎戳子”。负责阅卷的考官嫌晦气,一般都是看都不会看,就撂到一边,无论你的文章写得多么好,都是白瞎。
要说惨,还是离巷尾放置粪桶的厕所近的考生最惨,粪桶经暑气一蒸,臭味弥漫,令人窒息。坐在这个粪桶附近的考生会被熏得头晕眼花、恶心呕吐。
曾经有位才华横溢的考生就因为不幸坐在了巷尾的“粪号”而受到影响,被熏得无法集中注意力去考试,三场过后,不但没有考中,还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丢了性命。
正因如此抢号就成了考生的头等大事,因为考生进贡院是需要排队全身搜检,因此抢号的是陪送考生的家属,他们会早早就就等在贡院大门口,等到贡院大门立刻快步赶入院内,把案头的号码牌拿起来,再跑出贡院,把号码牌交给排队的考生,这次抢号就算是成功了。
抢号算是大越国独有的特色,据说是开国皇帝给改的规矩,避免了家境富裕的考生为了选个好的号舍塞银子给监考,穷人家的孩子就只能自然倒霉坐臭号。因此每到秋闱和春闱,负责抢号舍的家属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负责排队去抢号的是白露,她预先让小系统给扫描了整个号舍,选定了个既不会漏雨,也不会被太阳直射,离“粪号”远的号舍。贡院大门一开,她嗖的一下就冲了进去,把负责守门的衙役都吓了一跳。
白露一路狂奔,跑到早已选好的号舍外,伸手一把抓起号码牌在别人羡慕的眼神里一骑绝尘出了贡院,把号码牌递给站在旁边搜检队伍里排队的晓宇。
晓宇一脸骄傲地在别人羡慕的眼神里接过了号码牌,白露冲他摆摆手,走到拴马车的地方,解开缰绳,赶着马车往家走。晓宇的衣服是白露上辈子炼制的法衣,不沾污渍,穿上自带控温阵不冷不热,最是适合这种闷热的天气穿。衣服上贴的有净味符和隔离符,保证他答题时闻不到周围的臭味。
清心丹,吃一颗能提心醒脑,强身健体丹掺了辟谷丹,吃了不会觉得饿。一床薄毯子,万一下雨降温了可以铺一半盖一半。
云州府多雨,以前经常有这种情况,头天又闷又热,第二天下雨了,晚上气温低,很多考生因此感染了风寒,头晕晕沉沉的,别说考出水平了,能强撑着把考卷写完就不错了。
晓宇每次回家都是先洗个澡,然后吃一碗老母鸡熬几个小时后撇去鸡油,当汤底的鸡汤面,然后倒头就睡。如此反复三次,九天六夜的秋闱终于结束了。
饶是白露准备的样样俱全,但考完晓宇瘦了一圈,在里面实在是煎熬,不但吃不下去饭,连水都不敢多喝,每次只喝一小口润润嗓子。虽然吃了掺了辟谷丹的强身健体丸不觉得饿,但体重是蹭蹭的往下掉。
考完一身轻松的晓宇洗了个热水澡,睡了一天一夜,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白露每天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等到放榜时,他瘦下来的那几斤不但全部胖回去,还涨了两斤。
要不是他现在天天早上起来练拳,还不定胖成什么样呢。放榜那天,他没让白露跟着自己去了,等回来的时候形象那叫一个惨不忍睹,长袍上脏的不成样子,束好头发乱糟糟的,鞋都被挤掉一只,白露看到他时笑的直不起腰。
何晓宇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溜回自己屋里换了身衣服,头发重新束好。出来才跟白露报喜,他这回排第二名,没过一会儿,报喜的衙役就上门了。
白露把提前准备的红封拿出来塞给晓宇,让他给那些报喜的衙役当赏钱。然后又把换得一小筐铜钱撒出去,这是让围观的邻居沾沾喜气。
很多人都去争着捡铜钱,这可是举人老爷的喜钱,他们多捡几枚沾沾喜气,说不定下回秋闱,自家孩子也能榜上有名。
有一部分人考中举人后就会谋求个一官半职,进入官场。当然这样的要么是家世比较好,要么家境富裕,能拿出一笔钱来给他捐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