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他有好感的女知青基本退缩了。倒是跟坐在斜对面一声不吭的乔荞,眼神闪了闪,陆丰的父亲在农场,她的母亲也在农场,看来他们两个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陆丰一眼就看到了沉默寡言的乔荞,虽然她衣衫破旧,但浆洗得十分干净整洁,皮肤白皙,坐在那里格外出挑。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他时含情脉脉,他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
陆丰知道自己对这个善良美丽的姑娘一见钟情了。他主动跟乔荞打招呼:“你好,我是江城到西北下乡的知青陆丰,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叫乔荞,家是杭城的。”
陆丰一脸温柔:“乔荞,真是好名字,既然我们能从五湖四海走到一起来,那就是有缘分。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互帮互助,共同进步。乔荞,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客气,尽管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帮。”
两人越说越投机,到了中午,知青们纷纷打开从家里带的饭盒,条件好的带的有大米饭、馒头、红烧肉和炒鸡蛋。条件差的窝窝头、二合面馒头夹咸菜也是顿。
陆丰就尴尬了,白露啥也没给他准备,他压根儿就没想起来要带饭。没有准备的不止他一个,乔荞也没有带饭,不是她不知道带饭,而是继母把厨房锁了起来,她根本就没办法给自己准备饭菜。
陆丰看乔荞低头委屈的模样,站起来去餐车买了两份盒饭,一份塞乔荞手里:“出来得匆忙,我也没有带饭,就凑合着吃份盒饭吧。”
乔荞赶紧推辞:“不用不用,火车上的盒饭这么贵,我不能占你便宜。我现在不饿,你赶紧吃吧?”
陆丰把筷子递给她:“我们一起吃,你如果觉得不好意思,回头有机会就请我吃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乔荞也就红着脸端起饭盒,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陆丰特意跟乔荞旁边的男知青换了位置,两人吃完一顿饭,感情迅速升温。等火车到达西北时,他俩已经你侬我侬谈起了对象。
下了火车换乘客车,然后又坐拖拉机,一群人被拉到灰扑扑的公社大院。各个生产队的人已经赶着牛车、马车等着了。
陆丰、乔荞和另外三个知青一起分到了离农场最近的沙河村。沙河村的大队长何洪亮赶着牛车来接他们。
几个人的行李将牛车堆得满满当当,何洪亮赶着牛车在前面慢悠悠地走,陆丰五人在后面步行。
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到地方,陆丰有点儿急了:“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到地方?何队长,你们村离公社有多远啊?”
何洪亮甩了甩鞭子:“二十多里路呢,你们才走了一半,我们要加快速度了,咱们得要在天黑之前赶回村里,这荒郊野岭的晚上可是有狼出没的。”
众人一听有狼,吓得赶紧加快脚步,乔荞捂着胸口摇摇欲坠,陆丰心疼地扶住她:“何队长,能不能让两个女同志坐牛车?”
何洪亮毫不犹豫地拒绝:“那不行,牛车上哪有地方坐?牛在我们村,可比你们金贵,把牛累坏了农忙时用啥?你想让女同志坐牛车,那你们男同志就自己背行李,行李和人只能拉一个。你们自己选吧。”
陆丰看了看其他两名男知青,除了陆丰和乔荞,剩下的三名知青都是来自京市,还是一个大院里出来的。
那两个人忙不迭地摆摆手:“要背你自己背去,我们是背不动。十来里路,背那么多行李,到地方不得累死啊?”
“就是,走路都费劲,哪有力气背行李?你要是真的心疼这位女知青,你就背着她呗。反正背她跟背行李差不多。”
两名男知青说完颠颠地拉住另一名女知青蒋晓琴:“晓琴姐,来,我们拉着你一起走,保证你掉不了队。”
蒋晓琴一人赏了一个爆栗子:“就你们俩,还拉着我走?我拖着你们还差不多。五公里负重越野我都能撑下来,还怕这二十多里的轻装上阵?”
一行五个人,三人在前面边走边跟大队长何洪亮唠嗑。陆丰和乔荞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往前走。陆丰在家是娇生惯养惯了的,刚开始体力还行,现在又累又饿,不比乔荞好到哪里去。
强撑着到了地方,几间灰扑扑的土坯房孤零零地矗立在村庄外面。五个人看着破旧不堪的知青院,沉默了。
何洪亮招呼他们几个搬自己的行李,蒋晓琴示意个头高的男知青王晗去跟大队长套近乎。
王晗塞何洪亮兜里一包大前门:“何队长,咱们这知青院太小了吧?我们这么多人怕是住不下呀。有没有其他地方,我们可以出钱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