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鹭强忍许久。
他终是肩膀颤抖,低下头颅,缓缓地将脸埋入书中,低低笑出了声。
——气她恨她怒她恼她,满腔愤懑地等着与她算账,可病得神志不清的姜循,怎这样的、这样的……惹人怜爱呢?
他强撑了许久,他冷待她许久,他不理她不回应她,她为何一直揪着他不放呢?
姜循疑惑:“你笑什么?!”
姜循又心中发痒,爱他笑声。她产生恍惚,生出流连感,好像自己已经许久没听他笑过。真是奇怪,为何听他低笑,她鼻尖竟有些发酸?
玉竹一般漂亮隽秀的小郎君躲在床榻边角,坐在日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捧书低笑。他眉目昳丽气宇阳春,偏躲在书后,不给她看。
姜循被他笑得心情更好,大度道:“你可以叫我‘循循’。”
江鹭顿时想到她身后那一片叫她“循循”的郎君,他心神一凛,收了笑。她扯一把他衣袖,江鹭却淡声:“我不叫。”
姜循奇怪:“为什么?”
江鹭叹口气,疲惫无比:“小祖宗,你真的不累吗?你躺下歇歇吧……你太不像病人了,我怕你撑不住。”
他语气没了那腔冷漠,带点儿笑后的温柔余韵。姜循眼眸轻轻一转:“好呀。”
她这么听话,让不抱希望的江鹭生出警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