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鹭端立台下,一身洁白,却暗蕴挑衅:“臣会写信,将殿下的问候告知家父。臣如今却暂时离不了东京——皇城司初立,事务繁杂混淆不明,官家着臣收整。”
他拿皇帝压太子,暮逊笑意从牙缝中挤出:“原来如此。世子费心了。”
暮逊撩袍便走,拽着姜循的手,将姜循拽得一趔趄。姜循却回头。
高朋满座,朝臣闲话。
满园景致森郁,美人云鬓花容,郁金裙曳地。她回眸垂眼,眼睫缓缓扬起,冰玉般的眼眸流光,视野落到不知名的地方。她望来的目光缓而轻,充满韵味,如月牙钩子般,与诸多臣子间的某一双眼一触即离。
她薄情却浅笑,隐晦而大胆。江鹭被美色所迷,痴痴间心头若落雪般,又有火焰自冰下刀锋间猝然升腾,烈烈焚他心间不平。
江鹭身处冰火两重天间,听到身边臣子的私语——
“姜娘子笑什么?看起来姜娘子心情很好,没有受最近这些事的影响。”
“咳咳,慎言!”
叶白立在官员中,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他跟着周围人轻笑闲话,偏头聊天间,眼中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姜循尚未和太子大婚,二人即便相携出现,也不会挨坐。姜循与太子应付一圈,向世人彰显他二人的感情如初后,太子对这场做戏已经满意。
姜循要去贵女圈入座,代太子接受那些贵女的拜贺。姜循和暮逊说话间仍是笑的,但是背过身后,二人眼神各自淡了。
姜循厌恶地用帕子擦自己的手;暮逊如是。
二人貌合神离,已到了几乎难以忍受的地步,却偏为了二人的荣华未来,要忍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