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道:“我、我们本和你……和你同行啊……你快救我们性命。”
姜明潮淡漠:“除了静淞,世间无人与我同行。而静淞已逝。”
姜循旋而重新坐回她的太师椅,朱青相间的嫁衣拖曳至地。此间惶然者众,只有她从容。
姜循道:“诸君,我知道你们不是好人,正好我也不是。我欲和我的敌人生死折磨,正如你们应当和我爹一样互不放过。”
是啊,来姜家参加婚宴的人,不是只有文弱书生,还有武人的。此局剑拔弩张,少有的武士拔了剑,和姜家那些卫士对上。
而此时刻,天上忽然落雪一般,纷纷然有纸屑传下。
姜循抬起脸。
写满了字的纸张被卫士们带着传遍东京,被十三匪和他们的手下、马匹带着。太子手书的拓印件传遍大街小巷,躲在自己家中避祸的百姓都看到外面落雪一样飞起的纸张,更何况姜府中这些乱哄哄的人群。
一张纸飞到了姜循手中。
姜循打开来看,看到拓印手书上暮逊的认罪,看到凉城事件的始末传遍全城,看到江鹭被任命元帅……
她恍然意识到江鹭要做的事,又迷惘下意识到这一切的可笑。
姜循满目赤红,握着纸张的手用力。满堂窃声中,姜循崩溃一般,大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笑得满目含泪浑身战栗——
这荒唐的朝事。
这腐烂的王朝。
何不随她一起坠落,何不与她一道毁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