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渔第一次和人这么亲密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那些一个人的时间都被突然占满了,他首先呈现出来的就是警惕和防备,待这层壳被梁洄和阿姨的善意剥下后,他又呈现出一种天真稚气的依赖,他很快又变得黏人,仿佛总是在找寻可以不用一个人的时间。他贪恋这种在自己生活里过分稀缺的陪伴,瘾君子一样想要大吸一口,不考虑以后,只在当下满满当当地拥有。
但这并不是全部。在这层依赖之下,白渔依然会觉得不安和不适应。
因为一直是一个人的,他不知道要怎么更好地去处理那些不属于独处会发生的情况,他不擅长。
他本来也有些傻。
白渔垂下眼,说:“是梁洄不开心了。”
要怎么哄才好,白渔只是在想这个,他脑子里装不了太多东西,一思考,就只能装下那一件事,所以更没有给自己的不开心留下空间了。
阿姨摸摸白渔后颈上垂散的发尾,毛茸茸地遮盖住腺体,白渔戴了颈环,阿姨记得他说过自己的信息素是柚子花香,虽然她闻不到,她是beta。
但她觉得白渔的信息素一定是比她闻到过的真正的柚子花香更要柔软。
她说:“你不要管他了,就让他不开心吧。”
阿姨理所当然地偏向了白渔。
这个更柔软的,充满让人感到安定和心软的能力的oga。
白渔愣了下,抬头看向阿姨。阿姨笑了笑,说:“他都多大一个人啦,还和你闹脾气,那你就不要管他啦,以后都不要给他做饭了,别惯着他。”
白渔也笑了起来,整个人在刚刚不经意间呈现出来的,没有被他自己察觉到的防备姿态,终于又再次卸下。
他也感受到了阿姨的偏心。是对他的。还是在梁洄和他之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