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洄的心像是被一双手从深谷捧起,朝高处抛了一下,又稳稳接住,有些惊慌,还有些气,可又十分庆幸。

混乱的情绪像被打翻的颜料盒,白渔什么都没做,又什么都做了,牵扯出梁洄太多心绪,道不清也说不明。

“你是不是夹错啦?”

白渔看着他,将碗朝他推了推,关切地说:“给我吧。”

梁洄盯了白渔一眼,面无表情地把香菇夹进了白渔碗里。白渔松了口气,将香菇夹起来吃了,又伸手把香菇鸡从梁洄手边挪开,才继续埋头吃饭。

梁洄在心里冷哼了声,不舒服的感觉散去少许。

——

白渔吃完饭就马上回了房间继续写信,梁洄提着两袋面包推门进来,看见白渔手边那一堆手写明信片时明显顿了一下,又立马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随意瞥去一眼,问:“你在干什么?”

白渔扭头看他,冲他笑了笑,说:“我在给我好朋友写信。”

梁洄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好朋友?”

为什么他不知道白渔有个好朋友?

他有落掉过什么吗?

“高中的好朋友吗?”

“是的!他是高三转来我们班的,只待了一个学期就走了。”白渔露出有点遗憾的表情。

原来是高三认识的,白渔高三那年梁洄不在南潭,对白渔的生活几乎是一无所闻。

“关系很好吗?”梁洄又问。

“嗯,他人很好呢,会和我说话,是我在班上唯一的朋友。”

白渔低下头继续写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并不是很可怜那样,他说唯一的时候,并不是想表达自己很孤单,而是那种十分珍惜的语气,是想表达这个人在他心里分量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