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报告说母亲是突发心髒病去世,但伊丽莎白一直认为母亲是心碎而死的。
是那场大战杀死了她的父亲和哥哥们,也是那场大战杀死了她的母亲。
伊丽莎白在公墓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盛放的红玫瑰,这是英国国花,父亲出征前母亲就在他胸前的口袋别了一朵红玫瑰。安娜则带了一束郁金香,这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花。
来到海格特公墓,伊丽莎白请求汤米和艾达在门口稍候,让她和安娜进去,她们不想让外人打扰父母的安宁。艾达乖乖住脚,汤米也没有异议。
吉本斯夫妇的墓碑在海格特公墓北面一个僻静的角落,伊丽莎白闭着眼睛都知道怎麽走。父母刚下葬那段时间,她天天都来看他们,把满肚子的苦水倒给他们,满心的委屈向他们倾诉。后来大战结束,查尔斯回到她身边,他们在查尔斯的大哥威廉的坚持下搬回彻斯特城堡住,她便再没有来过。
时隔一年,再一次见到父母的墓碑,伊丽莎白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父母兄弟的死成为她心底巨大的伤口,被她用一切能掩埋的东西掩埋起来,埋得久了,伤口结了疤,也就不想了。
倒是安娜,很积极地和父母说自己最近的生活,说她找到工作,现在在小学当音乐老师,每天教孩子唱歌、弹琴、识谱,过得充实又开心。还说她会照顾好伊丽莎白,希望父母在天堂不要太挂念他们,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
伊丽莎白在一旁听着只觉好笑:“我才是姐姐,是我照顾你才对,别瞎说。”她像从前一样拍拍妹妹的发顶,感觉到妹妹用脑袋蹭她的掌心,她不由多揉几下。
她前几日在谢尔比家突然的爆发让安娜不开心了吧?是她的错,她不该为安娜亲近母亲而不高兴的,那是安娜的母亲,她怎麽能嫉妒安娜更亲近自己的母亲呢?
汤米在公墓门口等了很久,烟抽了一支又一支。
艾达捂着鼻子站在一边,“贝丝在的时候你怎麽不吸烟?”她在谢尔比家长大,已经习惯了烟味,甚至她自己也有吸烟的习惯,但最近她一闻到烟味就想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