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韦恩坐在靠窗口的沙发，他正拿着一本星球日报的宣传册百无聊赖的看着，在克拉克推门进来的时候，他都没有放下。

“韦恩先生。”克拉克站在门边，他确定外面没有人在偷听或者附近有什麽其他不相干的人：“抱歉，我不知道你要来，我记得我们定的时间是晚上。”

布鲁斯擡起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他将书放下，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暖融融的日光将他棕黑色的发丝映出一抹琥珀棕来，克拉克注意到那一抹跳跃的光芒，他目光停留了几秒才转过去。“有些话，我想单独找你聊聊。”

克拉克感觉到困惑，没错，布鲁斯 从来没有在那个时候出现过，按照正常的节奏，第二天早上他应该在哥谭卧室里，身边躺着妖娆的女人，或者自己。当然昨晚他们几乎也是一起度过，不过不是布鲁斯韦恩和克拉克 肯特，是蝙蝠侠和超人。

他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观察蝙蝠侠，他始终那样，看上去每一次都毫无区别，每次都是他所爱的人，蝙蝠侠从来没有改变，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但是克拉克意识到，自己已经变了。也许蝙蝠侠还能手执氪石长矛刺穿他的心髒，但是他再也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攻击蝙蝠侠。

克拉克，来找我，那句重要的话。

克拉克想过那句重要的话是什麽，也许并不存在什麽话，因为布鲁斯 韦恩并不会记得世界重啓前的种种，那可能就只是一句安慰，一句希望，一句希望他坚持下去的话而已，希望他在那些糟糕的循环时间里不至于崩溃，可是他怎麽能崩溃，超人怎麽会崩溃，他会坚持下去，无论发生什麽，他都会坚持下去。克拉克在对面坐下，他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平静温和。

“所以，你来找我什麽事？韦恩先生。”

“你隐瞒了什麽？”布鲁斯合起书看向他，日光太过温暖，克拉克看着对方坐在暖阳里那种温和的姿态，而他坐在房间另一半，这一半没有阳光。

“所有有关的我都说了。”

布鲁斯眯起眼，他的姿态里带着一些韦恩式样的慵懒但是他的眼神却是蝙蝠的锐利，他看着这个小记者的坐姿，克拉克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超人，他的背微微弯曲着，手肘搁在膝盖上方，一个支持的姿势，手指交叉的搁在桌子上，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一点闪烁，但并非不敢直视。

“所有关于你怀疑我的一切不可信任的地方我也说了。”克拉克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如果还有剩下的，抱歉，暗示我的私事。那些你无权知道。”

“跟我有关。”

“不，你。什麽？”克拉克困惑的看了他一眼：“不，跟‘你’无关。”

布鲁斯看上去想要说什麽，但是他的电话响起来，他做了一个手势，推开门去接电话，克拉克沖他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看着对方消失在门口，然后笑容也跟着消失。

想过什麽呢，克拉克保持那个姿势困惑的想，戴安娜给过他温暖的拥抱，她说她并不能清除的知道克拉克在这些不断循环往複的麦比乌斯之环里遭遇的一切，但她知道那一定很难。他从来都没觉得生活是很容易，但是这些重複重複重複的循环里，他就像走在一条漆黑的路上，他还得小心翼翼护着手里脆弱的萤火，每当他越过那些嶙峋的陷阱和山石看到前面的光亮以为那是出口，但是那只是他手上微弱光芒的投射反光。他甚至不知道多久，他必须重複多少次，才能走出这个困局。

如果你在这里，你会想跟我说什麽呢？布鲁斯？

他擡起手托着下巴看向一侧的窗户，你会跟我说我相信你，克拉克，你会回应我所有的一切渴望和爱吗？克拉克摇了摇头，他想了太多，他不应该这样自私去苛求太多。在这所有一切私人感情以前，他必须先将地球拖出这个困局。

布鲁斯站在门口看着对方，克拉克似乎只是对着窗户发呆，并没有注意到已经归来的蝙蝠侠，他的神情里有一种东西，那让他想起他曾经看过的一段影像，超人高高漂浮在天空，他似乎在看着那些挥手等待他拯救的人，又好像什麽都没看，但是下一秒他俯沖下来，用笑容去迎接那些人类。

“克拉克。”他敲了敲打开的门：“中午一起午餐？”

第32章

一个来自蝙蝠侠的邀约，也许他应该先检查一下饭碗，餐盘里有没有氪石。

克拉克咕哝着拨弄着西蓝花和那些玉米粒。布鲁斯有一句没一句跟他打听所有重啓前的事情，在无所不知善于套话的布鲁斯 韦恩和蝙蝠侠之前，如果试图隐瞒只会让他更起疑，坦白从宽才是最好的回答，不然抗拒的话，大概会被挂在韦恩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