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王凑趣,笑着说:“你的孩儿,自然是随你的。长大了也像他的父君一样,纵横天下,此心不改,此志不移,如何会失去节义?”又说,“以后我家夫人若是生下女孩,我一定缠着你,把我女儿嫁给你儿子!”
孔明被他说笑了,只说:“还早,那时再说也不迟,还不知道他是否成材。”
轻王大笑着说:“身为丞相的儿子,他敢不成材?他如何能不成材?”然后他便拿我举例子,“这麽个不成器的都被你教导的如此出息,何况是你的亲子。”
满堂皆笑。
天晦欲雪,孔明便让江一心带了孩子回去了,没有留她。北风凛冽,我便送了一段江一心,江一心突然问我:“你恨我吗?当年我抢了孔明,抢了你的名份,甚至可能如果不是我,这孩子就是你和孔明的孩子了。”
我摇摇头,说:“当年许是恨过的,后来就不恨了。”
“因为你最终是得到孔明了,就不恨了,是吗?”
“不,不是的。”我说,“当年我辞别他之后,曾经一路北上,这一路,见到了太多的离别,和太多的生死,当时其实心里就有些触动,后来,我又随先帝出了征,一路上所行所见……其实,他当年的做法是对的,没有太多的杀戮和血流成河,已是比旁的地方好了太多了,多少个村庄成了一片焦土,多少的天地荒芜,我当时看见的时候,还以为身在地狱,到处都是尸山血海……只是,你若当年求的不是他的人的话,求他点别的什麽,他也会允你的,不比现在好吗?”
江一心沉默一会,说:“我只求他的人,他的心,其他的,我毫无所求。”
“你当年也只是只见了他一面不是吗?那时候你连他是什麽脾气,好不好相处都不知道吧?”
“当年……”江一心看向天空,轻声说,“当年,我在清风阁最高的那层阁台上,见先帝带着将士们进了城,刘璋带了人跟在后面,在不停的哭着。先帝蓄着长须,粗狂,似乎被刘璋哭烦了,不知道跟刘璋在说些什麽,旁边,还有一个黑脸的汉子拿着长蛇矛,还有个银甲的小将,看上去很是精神威武,然后,在这一群人中间,我就看见孔明了,他身为谋臣文士,骑在一匹纯黑色的大马上,一身黑色的长衣大氅,手上拿着一把羽扇,那麽的自信,也,那麽的好看,在那些兇悍的武将中气势一点都不输的,他面如冠玉,骄傲又沉稳……这一眼我就喜欢上他了,非他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