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掌突然被抓住,温辞慢慢转过头来看向她。他的眼睛只是浅浅地睁开一点,昏沉而茫然,仿佛并未清醒,出奇的乖巧。
她手掌下的脸颊炽热得仿佛要融化,手掌上盖着的他的手却冰凉,指环与手串同样冰冷。
叶悯微立刻站起身来走到门外,边走边唤道:“玉珠,苍术!温辞好像病了!”
温辞看着她从门中走远,那身影和血海里抱着男孩奔过巨门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他迷茫半晌之后,才重新把脸埋在被褥里。
“叶悯微……”他只吐出个名字。
平和得仿佛叹息,语气竟是安心的。
这一次入眠再无噩梦。
温辞在嘈杂中醒来的时候,视线里一片昏暗,他身下的床榻摇晃着。他头脑一片空白地看了一会儿那矮矮的屋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宽敞的马车里,额头上正放着一块湿帕子。
他的左边衣领被拉开,露出胸膛上一指长的伤口,伤口似乎被重新清理过了。
这条路不太好,车来回颠簸直教人犯晕想吐,想来叶悯微晕人也不过如此了,温辞正想要起身便被一只手按住。
叶悯微的面庞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她没穿那灰色斗篷,一身蓝白相间的罗裙,银发落在他身上,俯身仔细地打量着他。
“你醒了?时间真准,刚刚天黑。”
“声音太响了。”
“什么声音?”
温辞低低地说:“所有人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