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来,顿时场地便热闹起来了,不时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场上两个小男孩听不到底下的窃窃私语,也没注意到主台上有个让他们极其眼熟的身影。
“久仰大名。”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卡帕莉娅居然提高声音,对着台上两个正在等待下一场比赛的男孩们说话了,“我奉朗姆之命来问问你们,怎麽样,比赛打得?”
有着棕色大波浪长发的女子笑得风情万种,她双臂抱胸,语序是一如既往的混乱无章。
“他托我告诉你们一句话。”
“‘我知道你们渴望着什麽,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去达到你们想要达到的事业吧。’”她压低了声线,努力让自己的腔调听上去像个男人。不过由于没有系统地学过僞声的原因,她失败了。
不过很显然卡帕莉娅并不在意自己是否成功僞装出了自家上司的语气。在她看来,自己只不过是为对方传话的工具人罢了。
而两个听到她的话语的小男孩,却都仿佛明悟了什麽。他们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朗姆。
这大概就是这个替他们说话,让他们得到了‘在黑拳场打拳’这个根本算不上惩罚的惩罚,卖了他们一次人情的人。
松田阵平不由得回忆起在自己前几辈子的轮回中所遇到的朗姆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在大部分时间里,他遇到朗姆时,后者都已经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了。
他对朗姆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这个老男人在自己身上试用过组织试验。
不过他倒称不上是一个真正的疯子,倒不如说,说他是疯子,都算是擡举他了。那只不过是一个为了权利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话又说回来了,现在想想那实验大概是他看着在岩鹤真身上做成功了之后才敢于在自己身上实施的。毕竟他们两个最后的成果都是能够拥有比常人好很多倍的记忆力,以及过目不忘的本领。
而且岩鹤真成为代号成员“库拉索”之后,也确实是朗姆麾下的人没错。
一个为了争权夺利可以不择手段的人,认为自己和松田阵平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卷发小男孩思索着。他大概知道,在朗姆的眼里,他们是为了什麽而去研究部带走岩鹤真的了。
风波很快过去,两个小男孩迎来了他们的第二波对手。两人都是极强的存在,就算体型有差距,获胜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因此,暂时让我们把视角转到主台这边。
这不是降谷零第一次上主台打比赛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罕见地有些焦躁。
心髒在砰砰地跳动着,血液撞击着血管,似乎要沖出表皮,迸发出岩浆般的滚烫。长时间卧底的经验告诉他,这一般是他预感到有什麽大事将要发生的时候才会有的生理反应。
但不应当啊?最近组织有什麽大事件吗?
金发的小朋友紧紧皱着眉,内心闪过无数思绪,飞快的思考间脚下的动作却是毫无停顿。他的每一次攻击每一个闪避都行云流水,就好像完全不需要思考的时间,身体可以瞬间反应,对对方的攻击做出恰到好处的回避和反击。
淩空一跃,他收紧腰腹,炫技一般地做个后空翻,像是落叶划开湍急水流飞溅而起的一滴水珠,在澄澈的空气中飞腾旋转,透亮得好像世间不存在的梦。转场,他将目标对準自己的对手的后背,擡脚就用满了力道踹去。
降谷零在来到这黑拳场之前就精心挑选过他这一次扮演的人设,介于他的主动要求来黑拳场展示自己的实力,给自己安上一个“喜爱炫技”的人设应当是十分合理的。
也是因此,他在打斗时特意会穿插几个带有表演性质的,好看有观赏性,同时也兼具威力的动作。后空翻踢的连击就是其中之一。
脚尖刚刚碰到地上,他就像是芭蕾演员一般在再一次跃起的同时舒展身体,幼小的躯体带着意想不到的力道,已在少儿的身体上铺展开的一层薄薄的肌肉呈现出流畅的曲线,仿佛出水的海豚,优雅流畅中带着几分活泼的意味。
旋转着,金发黑皮的小少年绷紧小腿用脚背再度迎上对面选手的腹部。在对方因为疼痛而弯曲脊梁的同时,他用双手搭上对面的肩头——顺带一提,为了表现出某种契合人设的自大般的游刃有余,他并没有选择带拳套,只草草缠了拳击绷带了事。这儿的比赛说是拳击其实鱼龙混杂什麽招式都有,之前他还见过俩都不穿装备的,一个用蒙古摔跤的招式,一个一看就是散打的选手,打得倒也有来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