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尧从来没有问过水湛的事情,对待他就好似平常人一样,既不谄媚,也不热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有什麽不同。
水湛见顾子尧如此行事,觉得他虽然年纪不大,处事却很聪明,进退得宜,让他感觉很舒适。感受着后背的伤口传来的痒意,水湛想起在知道伤口被缝合时的惊讶,觉得顾子尧的胆子真大,他就不害怕吗?
“吃饭。”顾子尧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放到桌子上,就走到床边扶着水湛下床坐到凳子上。
现在水湛可以慢慢走动了,顾子尧就不再喂他吃饭。对此水湛也没有说什麽,若不是伤了不方便,他也是不愿意被人当作废人照顾的。
吃完饭,顾子尧就让趴到床上,为他看看后背上的伤。看着已经逐渐长出粉色新肉的伤口,顾子尧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伤恢複得不错,等愈合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拆线了。”
水湛穿好衣服,就笑道:“你当时下手缝合,就不害怕?”
顾子尧洗着手,闻言就道:“害怕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看着你死。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你死在我这里。”
他拿过布巾擦着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体内的毒我已经给你解了。”
“神医?”水湛听他这麽说不禁挑眉笑了一下,锋利的剑眉也因这个笑容柔和许多。
顾子尧转身看着他,眼神认真地瞧着他:“不过是好运得了一颗解毒丹,不过如今看来,你比我幸运得多。”就那麽一颗,还让你赶上了,不是幸运又是什麽。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水湛笑了,“你这麽一说,本王也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他没有去深究那解毒丹是不是真的只有一颗,作为既得利益者,他又何必去深究。
顾子尧坐在门口乘凉,拿着一把大蒲扇扇着风。自从来到这里,没有人看着,他就很努力得练武,如今也算是耳聪目明了,所以他很敏锐得感觉到这几日城里来了不少陌生的面孔。虽然他们极力掩饰,但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兇煞之气却是掩盖不住。
但他什麽都没有做,只当自己没有发现,每天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场大雨足足下了三天,雨水一沖,什麽线索都没有,只要不是挨家挨户的去搜,他又何必去怕?而且只怕那幕后之人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去搜,否则又何必乔装打扮地暗中查探。
话虽如此,但当那些人撤离不见,顾子尧才悄悄松了口气。
“那些人都走了,你的人想必很快就要来接你了。”晚上吃完饭,顾子尧就提起了这件事。
水湛颔首,如今都半个多月了,想必东西现在已经顺利被送到那位的手中,他也是时候回去了。
想到此,他看向顾子尧,说实话,顾子尧临危不惧、遇事冷静,他很是欣赏,就想将人带回去好好教导,日后也是个不错的帮手。不过他看着顾子尧平淡的目光,就知道他还是喜欢平凡的人间烟火,便将这个想法压在了心底。
“我已经和我的人传了信,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忽然出现的布谷声响了三下。顾子尧和水湛走了出去,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英武男子激动地走过来对着水湛跪下:“王爷!属下救驾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水湛对他摆了摆手,“起来吧,这是本王自己做的决定,怪不得你。”
男子面有愧色的起身站到水湛身边,“王爷,我让他们等在外面,没有进来。”
“嗯。”水湛颔首,随后看向顾子尧,正色道:“对你的承诺,本王不会忘的。”说着他就取下大拇指上的一枚墨玉扳指,“这是本王的信物,日后若是遇见什麽难事,可持此物来找本王。放心,本王自认为自己的命还算值钱,这个许诺不算承诺之内。”
“既然王爷如此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顾子尧接下那枚墨玉扳指收好,却没有看见男子惊讶的目光,这可是王爷最喜欢的东西,凭借此物可是有权力调动王爷身边的人为自己办事的!就这麽给了此人?
目送着水湛离开,顾子尧内心松了口气,虽然他面上表现着自己不在意,可是再怎麽说,水湛那一身属于王爷的矜贵气度在那里搁着,他不是怕,只是不自在。
水湛的离去,并没有对顾子尧的生活造成什麽影响,依旧是那样平淡而普通。
“老板。”
这天顾子尧刚去前面的店铺,就看见顺子满脸笑容地和自己打招呼,“怎麽?捡钱了这麽高兴?”
顺子喜道:“我这事可是比捡钱还要高兴,老板,我定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