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贾琏忽然叫住兴儿,“回来吧,别去了。”贾琏满眼苦涩,心里的痛无法言喻,直到现在,无论自己如何生气愤怒,他还是舍不得伤着顾子尧,也不想让顾子尧更加讨厌自己。
兴儿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犹豫许久他才低低地说了一句:“二爷,如今他要成亲了,您也要成亲了,还是放下吧。”
一句话,让贾琏满腔的怒火和妒火顿时消散,是啊,我自己都要成亲了,又有什麽资格要求顾子尧为我去等候?
可是他真的很难受,贾琏捂着心口,眼眶泛红蓄满了泪水,却偏偏隐忍着倔强的不肯落下一滴。
兴儿见贾琏没有骂自己,又劝道:“二爷,顾子尧的性子您清楚,他若是对您有意,又何必等到如今?您若是爱他的颜色,二奶奶的容貌也不差,那也是个神妃仙子的人物,您还是别强求了。”
“你出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贾琏扶额,让兴儿出去。兴儿有些担心贾琏现在的状态,但他又不能违抗贾琏的命令,只能出去关上门守在门外。
顾子尧是个什麽样的人,贾琏很清楚,他很固执,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改变。就像他想要一份纯粹的感情,就在自己定亲之后决绝地离开自己远走高飞。
“子尧,对不起,我后悔了。”贾琏捂着脸有些哽咽地说道,此刻他的心宛如被一刀一刀淩迟一般的痛苦。他后悔了,后悔没有早日看清自己对顾子尧的心。自从顾子尧离开,他才发现,原来他喜欢的,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顾子尧一个人!
可是他胆小,他懦弱,他不敢承认自己真的对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下人小厮动了心!子尧,想必你也是看出来这一点,所以才会不管我如何对你,你都守着你的那颗心,不曾落入深渊,对不对?
子尧,我还有机会吗?黑暗中,贾琏擡起满是泪水的凤眸,看着手腕上那条绿叶手绳心里愈发的痛苦。月色下,贾琏含泪的眸子里闪着坚定的光。不管还有没有机会,贾琏都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意,他想要大胆地活一次,为了子尧,也为了自己。
翌日一早,贾琏推开门,神情平静地让人準备热水準备沐浴。
兴儿看着贾琏这样平静的模样,只觉得心神不安,昨天晚上还痛苦悲伤的人,这麽快就好了?他总觉得贾琏在憋什麽大招。
洗漱好之后,贾琏就带着兴儿出了府,知道贾琏要做什麽事的兴儿都快哭了,“爷,不能这样啊,爷!这要是被老太太、大老爷知道,小的会没命的。”
贾琏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看你这胆子,以后还怎麽跟着二爷?放心,到时候闹大了,谁还会管流言从哪里传出去的。便是知道又如何?爷给你全然担着,快去!”
兴儿见贾琏不为所动的模样,只能咬牙没入人群。
贾琏看着热闹的行人,手里的精美折扇逐渐被紧紧握住,子尧,你要等等我,我会干干净净地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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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尧好笑地看着顺子笑得和个傻子一样,“成亲就这麽高兴?”
顺子笑道:“那是自然,我这麽努力干活,就是想要娶个婆娘,生个孩子,到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日子定下了?”顾子尧看着顺子这样高兴,心中不免可惜自己怕是没有成亲的机会了。
顺子笑得开心:“定下了,十月初五,到时候老板可一定要去喝喜酒。”
“一定。”顾子尧应下,自己成不了亲,看着别人成亲大喜也不错。
看着顺子乐呵呵地招待客人,顾子尧溜溜达达得回了后院,贾琏定亲的时候,也是这样高兴吧?这里的男人,嘴里的喜欢太廉价了,喜欢又如何?也不耽搁他们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明明都清楚明白,可是心里为什麽还是这麽不舒服?顾子尧叹了一声,看着一眼湛蓝的天空,便被明亮的光刺得眼睛酸涩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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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天一夜的时间,一则流言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荣国府的贾琏是个短袖,且还是个对女子不能人道的断袖!
当下虽然好男风,但是却不耽搁他们继续娶妻生子,南风不过是玩玩而已,但是像贾琏这样断袖到不能人道的情况那可是罕见!更何况现在贾琏还和王家定了亲,连带着王家也被卷进了这则流言当中。
“呜呜呜,叔父……”王熙凤拿着帕子掩面哭泣,“我还怎麽做人啊?”如今京城里,谁不知道自己和一个断袖定了亲!贾琏怎麽会是断袖呢?明明他看着自己时很是欢喜的!
王子腾脸色铁青,自打他听到这则流言,就是满心的怒火!自己妹子也真是的,怎麽给凤哥儿说了这麽一门亲事?只做不知还好,如今这都传出去了,整个京城都传遍了,难不成他们王家要吃下这个亏,真将凤哥儿嫁给一个断袖不成?!他虽然需要贾家在军中的人脉势力,但也是不想背一个卖侄女儿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