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走,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转身来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向世子禀报。格格送出的御赐之物雁姬已经如数追回,今早全数锁进了格格库房,世子得空了还请去查验清点一番。”
“恩,知道了。有劳夫人。”克善挑眉,这才想起还有一桩麻烦事。朝雁姬投去感激的一瞥,他站起身,亲自送雁姬出门。
负手看着那挺的笔直的背影转过院门消失,克善心里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感。雁姬有一双无知儿女和一个二货夫君,他何尝不是摊上了一个脑残姐姐。想想这两日新月和骥远兄妹闯下的祸,他心下打定主意,日后定要隔绝几人相处,否则,互相感染,脑子变的更残就不好了。
发狂
努达海常年征战在外,将军府内所有事务都由雁姬掌持,府中既无姬妾,也无庶子庶女,老太太又是个不理事的,因此,整个府邸被雁姬把持的犹如铁桶一般,水泼不进,各处要职均是她的心腹。秘密排查,处置这么多人,若是别家勋贵院里,少不得遇见一些阻碍或传出风言风语,在雁姬这里却全不是问题,短短一个时辰,所有有可能知情的相关人等被她处理的干干净净。
看着地上的血迹被仆役们用一桶桶水不断冲洗,在地上晕染开来,渗入地底,雁姬深深的吐一口气,感觉脑子眩晕的厉害。
“夫人,您没事吧?克善世子真狠心!这些人只是在他守孝期间唱唱歌跳跳舞罢了,他说打杀就打杀了,人命就那么不值钱吗?”甘珠受过被迫害的苦楚,看见被冲散的一地血污,心里止不住涌上同病相怜的怨愤。
身子一晃,眼看着要跌倒的雁姬被甘珠及时扶住,本来还感激的看着她,听见她的抱怨,脸色立马变的苍白,“甘珠,闭嘴!这都是骥远和珞琳闯下的祸,不关世子的事。我问你,如果你家破人亡没几天,别人怂恿你去酣歌热舞,去寻欢作乐,你心里作何感想?”
“我,我肯定会恨死这些人。”甘珠咬唇思考,半天后抬头,眼里已经没有怨色,看来是想通了。
“那就是了。将心比心,谁遇见这种事,都不能原谅。说到底,错都在我,怪我没有教好两个孩子。”雁姬说着说着感从心来,眼里泛出涩意,声音几近哽咽。
“夫人,您别自责了。少爷小姐还小,慢慢教会好的。”甘珠连忙掏出手绢给雁姬拭泪,口里不住的劝解。一旁清扫的仆妇们本来都还竖着耳朵旁听,心里多多少少对世子的做法存了怨怼恐惧,现下听了主母的一番说辞,都心有戚戚焉,觉得世子也是个可怜的,只怪自家少爷小姐不懂事,也连忙附和着安慰几声。
“好了,我没事了,你们继续忙吧。今日大家受惊了,所有人补发两月月钱当做压惊。”雁姬见众人的反应达到了自己要的效果,拂开甘珠帮忙拭泪的手,对着院里人高声宣布,然后在众人此起彼伏的感恩戴德声中朝前院走去。事情已经了结,她还得去向世子复命。
雁姬去后院扮演侩子手的角色,先前被克善赶出来的努达海回到房里,恐惧平复下来后越想越气,直气的怒发冲冠。他顺手从墙上拿下一条半米长的老牛皮硬鞭,径直往骥远房里冲去,一脚踹开房门,不待骥远反应过来就是没头没尾的一顿乱抽,下手狠辣无情,骥远很快就被他抽的哀嚎不断,遍体鳞伤。
骥远院里的老嬷嬷见将军暴怒的样子,不敢上前来劝,连忙跑去找主母,主母不在院里,又马不停蹄的跑去找老太君。老嬷嬷找到老太君时,她正在悠哉的喝一碗燕窝粥,听见汇报,惊的手里的粥都泼了一身,也来不及收拾,连忙杵着拐杖往骥远院里奔。儿子常年在外,孙子就是她的命根,她平时心疼的连根毛都舍不得动,哪容的下努达海这样抽打。
一群人护着心急如焚的老太太赶去救场,推开院门,看见已经被抽得气息奄奄的孙子,老太君一声悲号,也不问明原因,上前拿起拐杖就朝背对着她的努达海身上招呼,边招呼边口里连骂“孽子”。
众人搀扶的搀扶,劝解的劝解,珞琳随后赶来也加入了阵营,和着两个婢女混乱中抢救下被打的半死的骥远,院子里一时间被众人闹腾的天翻地覆。
“这,这是怎么了?快住手,别打了。”听见响动的新月带着云娃和莽古泰赶来,看见中间被老太君抽打的努达海,心疼的要命,连忙跑过去劝阻。只是还没等她近前,就被莽古泰和云娃拦住了。人群那么混乱,格格要是进去,被谁抽了冷子伤到就不好了。
“你们放开我,没看见将军挨打了吗?快进去帮忙啊!”新月急红了眼眶。
云娃和莽古泰对视一眼,将新月拦的更紧。没看见打人的是老太君吗?母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他们没资格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