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皱眉,心里有些委屈。
令嫔瞥见她的委屈,悄悄捏捏她掩在桌下的左手,语气轻快怀念的开口:“别说,咱们紫薇也是个爱茶之人呢!想当初,皇上来了漱芳斋,这茶水都是她亲自侍奉,那茶叶,一颗颗的她都用心的挑拣过,去了老叶,留下最嫩,最新鲜的茶芽给皇上冲泡,皇上每每赞不绝口呢!”说完,满眼含情的朝乾隆看去,寄望以此唤醒他温馨的记忆。
紫薇也满含期待,怯生生的看过来。
乾隆浓眉锁的死紧,张口欲言,却被克善带着明晃晃讥嘲的话语阻断了动作,“去了老叶留下嫩芽?如此的话,作为一个爱茶之人,克善在这里慎重请求明珠格格,日后切莫再亲自泡茶了!您这不是在泡茶,而是在糟蹋茶叶,是暴殄天物。”遣词毫不委婉,句句犀利如刀,刀刀刮向紫薇。
紫薇表情凄然惶惑,不懂他为何要这样说。令嫔再能忍,脸上也露了怒气。她刚夸完紫薇,端郡王就言语刻毒的嘲讽紫薇一番,这不是生生打她的脸面么?两人不约而同朝乾隆看去,脸上露出哀怨表情,求他做主申冤。
“什么舔不舔的?紫薇喝茶动作好看的很!你不要乱说!”小燕子听不懂克善文邹邹的嘲讽,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这必不是什么好话,当即拍桌怒斥道。
永璂被小燕子的神来之语弄的呛了一下,连声咳嗽,直咳的脸色通红。
克善睨一眼暴怒的小燕子,冷冷嗤笑一声,而后看向紫薇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世上的茶,叶有叶的喝法,芽有芽的喝法。如信阳毛尖,君山银针两茶均以喝芽为主,采茶时芽长于叶,洞庭碧螺春,安溪铁观音以喝叶为主,采茶时叶长于芽。但无论是哪种茶,采摘炒制后必定都带有一芽二叶,有的则三到四叶,如此,冲泡时味道才会醇厚丰富,立体自然。如明珠格格这般去叶留芽,不知糟蹋了多少好茶叶去,采茶制茶的茶农们知道了,必定会哭的!如此,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还请明珠格格日后切莫再泡茶了!”
语气渐冷,怒气渐沉,临到话落,克善自己也有些困惑今日气性儿为何这般大。想到乾隆还曾连声赞好,他朝已经羞臊的脸红到脖子根儿的某人暗暗剜了一眼。
莫说紫薇羞愤欲死,就连乾隆也已经面色通红,再接收到克善剜来的如刀视线,他恨不得当即在座位底下刨个坑钻下去。
永璂死掐自己大腿,憋笑憋的很辛苦;乾隆身后的吴书来垂头,隐晦的以袖遮脸:万岁爷喂,您以前喝着那等寒碜人的茶叶还能连声夸赞,您也忒丢人了!还丢到小郡王面前去了……奴才们都连带着觉得无脸见人!
令妃见几人脸色,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但丢人的到底不是她,她还撑得住,脑子急转的想着话题,移开在场几人的注意力。
“咳咳,紫薇当时刚刚进宫,没见过这等好茶叶也情有可原。许是她们那儿的人惯爱喝茶芽吧。”自个儿也觉得这解释有些牵强,令嫔再次不自然的咳了咳,转眼瞟见克善手边缭绕着青烟的香炉,眼睛一亮,“听说真正的茶道,煮茶前不但要焚香,还要配乐。如今香是有了,这乐还缺着呢,紫薇弹奏古筝的技艺极为精湛,是这宫里一绝,不如让她来表演一番助助兴吧?”紫薇,扳回面子的机会可是给你找好了啊!
紫薇深埋的头微不可见的抬了抬,没有言语,小燕子却兴高采烈的鼓起掌来,“好啊好啊!喝茶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听紫薇弹琴,紫薇弹的琴可好听了,皇阿玛以前夜夜都要来听!”
乾隆闻言默默扭脸,他已经失了言语的能力了,生怕多说多错。
若他没记错,乾隆那时还不知道紫薇是他女儿吧?夜夜都要来听?不轨之心昭然若揭!没节操的男人!
克善心头的不屑和怒火又往上窜了窜,置于桌上的手指屈起,有节奏的轻敲桌面,慢条斯理,语气温柔的对紫薇说道:“弹奏古筝也免了吧,还是弹奏古琴更好。古筝声音高昂,古琴声音低沉。弹奏古筝多为悦人,弹奏古琴则为悦心,三五人聚会,饮茶赏景,不为作乐,只为心愉,还是弹奏古琴较为合适。明珠格格就为我等弹奏一首古琴名曲吧。”话中暗指紫薇弹琴悦人,格调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