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牧白岳还是天骄,大势力当然会重视,可他毕竟已经不是了,根本没办法接触到顶层的人物,要是轻举妄动,一不小心,那就是万劫不复。
个人的力量,怎么样也无法跟势力相比,哪怕碧炎谷只是根基不那么深的青铜级势力,也是一样。
公仪天珩将顾佐背起来,一边在他的指路下朝着下一个异象走去,一边给他解说其他问题:“为兄思忖碧炎谷情形,倒是有个推测。此谷多年来不出强者,无法提升底蕴,升等白银,自然颇不甘心。凡有天赋超卓着出世,必然要受其看重,精心培养,以图日后……”
“鹈鴂之体乃暴虐之体,若牧家多年来时常出现如此人物,碧炎谷必然知道,而如此法体以掠夺他人而成就自身,一旦被外人得知,必然引发极大乱子。一尊鹈鴂之体也还罢了,倘使一个家族流淌此等血脉,除非心怀异心、目光短视之势力,否则必不会收留。碧炎谷传承多年,当不至于如此。”
顾佐愣了愣:“可他们现在……”
公仪天珩唇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冷意:“原本若是牧白岳法体仍在,整个碧炎谷必然倾心培养,将他促成。然而牧白岳法体已失,牧白芝取而代之,碧炎谷求才若渴,自然改为培养牧白芝。但牧白芝初时毕竟只夺取一种血脉,天赋提升然而非为天骄,最初之时,想来重视也不及天骄,且因其法体暴虐之故,碧炎谷上下,应是怀抱警惕,要先观察一二。但之后,牧白芝夺取那少女天赋,身化冰凤之体,做足掩饰,且潜力已至天骄……碧炎谷自是要将她培养起来,日后好化为至强者,为碧炎谷鞠躬尽瘁。有此把柄在手,牧白芝又岂能不听话?”
顾佐听得心惊胆战的。
公仪天珩续道:“至于牧白芝境界停滞,意欲与天骄联姻,夺取天骄天赋之事。依为兄看来,如今牧白芝法体已然比最初成熟,通过与天骄结合而夺取天赋,当能自行控制……阿佐,便是天骄,若是不够尽力,日后也未必能每一个境界中皆为天骄,甚至日后降等、泯然众人,也是可能。牧白芝这般慢慢夺取,巩固自身,她显化乃是冰凤之体,谁又能知道其夫之事,乃是她一手造成?”
顾佐咽了口口水。
好、好狠毒!
公仪天珩似乎觉得没吓唬够呢,依旧不紧不慢,给顾佐解惑:“夺取那白衣少女容颜之事,为兄以为,这约莫乃是牧白芝一处败笔。她做下此事时,毕竟只有三岁,纵使依靠本能与那少女之信任而成功,其法体不成熟,夺取天赋时,夺取的东西多了些,也不无可能。日后她须得时常吸取白衣少女鲜血,便应与她达至脱凡便难以寸进一般,为鹈鴂之体之弊病。不过……”
顾佐脱口而出:“不过什么?”
公仪天珩一笑:“不过,为兄听闻,若是极大的势力中,当有出色弟子出去历练时,当留下一面血牌,观其性命是否仍在。倘使白衣少女身后势力小,便无法留下血牌,中央大陆何其广阔,那势力必然不知白衣少女下落,要想打探,许多年前之事,也早已抹平了痕迹。而若是她背靠可以制作血牌的大势力,则必然会留下血牌,而只要少女仍旧活着,血牌便不会断裂,且她不过是被禁锢实力,偶尔失血,血牌之上,亦不会有其他反应。武者性命悠长,但凡弟子出门历练,有时被困于某些秘地之内,数十年不得出,也为寻常,并不会引起大乱……碧炎谷留下少女性命,恐怕也并非只是为了叫牧白芝保持容貌而已。若仅仅只为容貌,这天底下改换面貌之药物不少,便是有些颇为珍贵,也可得之。只是不比吸取少女鲜血来得好罢了。”
顾佐听到这里,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大哥的猜测,很有道理啊……”
公仪天珩便又笑了:“猜测不过是猜测,虽似有道理,却也未必当真为实情。此事仍需查探,方可有所定论。那碧炎谷若是心思深沉,刻意隐藏于十绝宗境地之内,也不无可能。”
顾佐再点头。
他知道,这世界之大,什么可能性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