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该感慨这徒弟的奇遇,亦或是惭愧于他这做师尊的竟……总是从徒弟的手里得好处呢?
化血殿主一叹:“也罢,为师要准备突破至碎空境,所需极多,便愧受了。之后为师便再赠一族——”
还没说完,就被公仪天珩给婉言打断。
公仪天珩笑道:“若是弟子每献一次孝心,师尊便赠弟子一族,这般下去,师尊的人手日后可不要被弟子拿得光秃秃了么?还是不必了。”
化血殿主无奈道:“若是寻常之物也罢了,徒儿每献孝心,皆叫为师欣喜之余,又觉大占便宜,实在是心有不安啊。”
公仪天珩却是摇头:“弟子献孝心,原本便是天经地义。若是弟子没有,自然没什么孝敬,但此行弟子所得远不止如此数目,便是师尊用完了,也可再问弟子开口。师尊不必挂怀。”
化血殿主无法,只能说道:“再要就不必了。”
公仪天珩道:“一切随师尊之意。”随后话锋一转,“献孝心不过顺手而为,弟子此来,实为有一件要事,要禀告给师尊知道。”
化血殿主见公仪天珩如此慎重,也拂去了先前那些复杂情绪,询问道:“徒儿有何事禀告?”
公仪天珩道:“此事还要从我十绝宗附属宗门一位天骄说起……”
接下来,公仪天珩就大致将这回前去地脉时的一应经历,全都说了出来,尤其是见过那花兰若后,从她口中得知之言,他之推测,他之疑虑,说得尤其详尽。
化血殿主初时也只是颇有兴趣地听这徒弟历练之事,待听到牧白芝的种种作为时,俊美的面容上,也逐渐现出了一丝怒意,而等到公仪天珩全数说完后,他的眼里血光闪动,一头垂腰长发,都无风自动起来。
公仪天珩说到最后:“……弟子猜测虽多,但毕竟并未确定,且如今弟子手下人手不足,唯恐打草惊蛇。故而前来请示师尊,盼能将此事查明。”
化血殿主周身的气息几番涌动后,猛然平静下来,他袍袖一摆,面前的大桌以及诸多玉器就都被他收了起来。
而后他连踱几步,方怒声道:“碧炎谷,好大的胆子!”
天底下法体众多,掠夺他人的也并非没有,但那不过是相同法体之间吞噬彼此成全自身,乃是一类之中弱肉强食,实则最终成就的那一尊天骄,才是那法体的真实面貌。而牧白芝却是百无禁忌,似乎能夺取任何法体天赋,进行伪装,且那法体须得不停吞噬,才能弥补缺陷,不断进境——这便是说,若要成就她一个,恐怕要牺牲许多个天骄,方能成功!
这可不是同类法体之间的竞争了……那鹈鴂之体,捞过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