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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找老师或者路人借个电话?”傅呈道。

江洵生思索了片刻,问自己这个问题的同时似乎也将思绪倒回,问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还挺傻的,也挺倔的。一个人在学校等到天黑等到保安下班,然后拖着大箱小箱回家,可能就是试图让他有对我的愧疚感吧,虽然后来也知道,他不会有什么愧疚感,就算有也不会是对我。”

傅呈轻道,“第一次听你提小时候的事情。”

“其实我也不爱提,只是刚才看见那个小孩子,不自觉就想到了,不自觉就想跟你说。”江洵生说。

傅呈:“那现在呢?”

“什么?”江洵生道。

傅呈说:“现在和父亲的关系,也不太好吗?似乎都只有过年那段时间,你才会回去。”

在走到距离小区还有一条街时,两人默契地拐进了稍绕一点的小路,天色已经昏暗一片,路灯穿在树中央,脚下是长影,江洵生道,“我爸他,后来再婚移民出国了,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江洵生对妈妈的印象很浅。

还没到江洵生成年,妈妈就已经是一个只剩下轮廓的虚影,江洵生只记得她和江承德爱吵架,有一天吵得特别严重,两人夺门而出后,回来就只问了他一句话,问他想跟着爸爸还是妈妈。

江洵生没给出答案,抚养权被判给了江承德。

但江承德没那么多心思照顾他,小学起就把江洵生扔去了寄宿学校,假期周末什么的,会把江洵生接回家,不过江承德自己不怎么回家,或者说不怎么回这个家,偶尔晚上才会回来过个夜,天不亮又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