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邮筒写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中间用连字符连起来,早上有邮差骑着自行车经过,他们一边给草坪除草,一边跟邮差打招呼。
还有个地下室,放满了各种美酒和火腿罐头,后来战争爆发,那对夫妇就躲在地下室里,靠罐头维生。
那栋房子就是晏予川小时候,对于“有钱”和“幸福”的全部想象。
半梦半醒间,明饶低声含混了一句:“那不就是乡村自建房……”
晏予川轻笑,“小时候想的了。”
“你怎麽这麽……没追求……”明饶梦呓似的嘀咕着,话没说完,眼睛先合上了。
等到确认怀中人陷入酣眠,晏予川将仍在播放的手机从他虚握的手掌中取出来,为他插上充电器,小心翼翼将手臂从他脑袋底下收回,掖好被角后,走进浴室洗了把脸。
紧接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打算继续做明饶来前他尚未完成的工作,电脑刚一开机,就看到通讯软件的消息框在亮,是两个小时前林之浩给他发的。
【我爸下午五点到,让你去口岸接他】
【你和那谁的事我没跟他说,你自己藏好了,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他摁灭了屏幕,想起前几天林之浩对他兴师问罪时,他就坐在沙发上同一个位置,垂肩埋头恍若受审的嫌疑犯,手腕上戴着看不见的手铐,一五一十地回答每一个问题。
林之浩的声音还历历在耳,一字一句如法官的重锤,轰然砸在他的耳膜上,直直捅进他心底最隐秘、最阴暗的角落——
“要是我早知道你迟早要卖,当初就不该费那麽多功夫把你拉出来!”
闻言,晏予川猛地睁眼,咽了几次口水,却无言以对。
林之浩继续道:“后来我为了帮你,挨了爸爸好多顿训,最后还是之渺出的主意,让你跟他去打牌,帮他算牌。爸爸发现你聪明,终于答应了供你读书。你现在做这种事,和你当初有区别吗?你对得起我们吗?对得起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