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让靠在树根,眼见动弹不得,这情形实在不能说是装蒜。樊令心下一沉,视线偏绕去他腰后,“你怎麽——”
她戛然而止,果真看见后腰上那深深的一刀,见状樊令立即跪下来,扶着那柄浸满血的刀,“我给你止血!”
“多谢阿妹。”
说着樊让闭上眼,彻底昏死过去。
一唱雄鸡天下白,师州城西,王崇找到几间空宅院安置伤员,赫连诚刚喂过白鹘,正赶上狄骞带人回来。
“周行简如何?”赫连诚与狄骞略一对视,随即问王崇。
“周兄弟伤了小腿与胳膊,不过刚上完药,没大碍!”王崇眼眸低垂,听见赫连诚问,拱手一躬身,头便落得更低,“所幸府君来得及时,否则咱们这一衆人都要交代在那儿!”
赫连诚盯着王崇,蓦地叹一口气,“可惜那信使狡黠,重伤樊让,最终没能擒住他。”
这时狄骞走上来,见着他满袍泥污与血渍,“府君言下之意,那信使果真是——”
“两军交战,先遣来使。”赫连诚说着话,只偏过脸对上狄骞,脚下却不动,那王崇挠挠头,便也不敢走,“他李令驰家大业大算盘也大,我尚且只想让司南车消失,他倒是干脆,让天子消失!”
“事急无君子,”方才狄骞在山顶,也不知底下战况如何,他莫名瞧了眼王崇,又转回府君脸上,“他这是连一时三刻也等不得!”
“望京要咱们去争这个单车刺史,岂知李令驰甚至已与海寇连势。依我看,师州龙争虎斗之地,只怕不是咱们最好的出路。”赫连诚顿了顿,像是晾够了人,他突然又问王崇:“对了,方才一战,弟兄们死伤如何?”
“回府君,折了四十二人,受伤的有三十五人——几乎都是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