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诚终于停下不断来回的动作,白鹘奇怪地扭头一瞧,却看到主人眼底若有似无的複杂情绪。
刘弦也察觉到赫连诚周身莫名的低沉,他转而一笑,仿佛方才不过是家常閑话,“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地鸡毛,让东翁见笑了。”
他正要说些别的,忽然听见身后的岸边,有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传来——
两人循声而去,只见岸上的百姓转眼已快奔到渡口,刘弦注视这些人,不由奇道:“他们怎的如此慌张?”
彼时船家正在打盹儿,他一回头就见这几人问都不问,直接要往船上爬,他慌忙抵在船头,“哎哎哎,这船早满了,马上就开了,你们等下一艘吧!”
只见这一行四人面面相觑,倏尔竟是齐齐跪了下来,“求船家行行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船家见过死皮赖脸的,但也没得如此阵仗,“我一个摆桨的,你们如何就将我比作活菩萨了?”
“今夜您若是肯渡我等过江,”打头的汉子连连拱手,从最里层的裲裆掏出厚厚一袋铜板,“别说什麽活菩萨,我身上的银钱尽数归您!”
他如此说,身后的郎君生怕船家不肯收似的,径直将钱扔进船里,顺势就要往上爬。
事发突然必有蹊跷,船家如何还敢贸然拿这些银钱,他忙招呼船上的百姓阻拦,大声问道:“你这话,倒叫我不敢让你们轻易上船!银钱倒是次要,可你们总得告诉我是何缘由吧!?”
那汉子倒像见了鬼,端的惊恐万状,“您有所不知,眼下陈郡正在杀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