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官,骆大娘何出此言?”
骆大娘带了几个仆役守在床前,只见那骆大娘一手叉腰,一手翘个兰花指,暴起满脖子青筋——
“那你倒说说,你们兄妹二人究竟是如何入城的?”
几日大病未愈,谢元贞几乎瘦脱了相,说话间还压着咳嗽,他盯着骆大娘,眼中没有半分恐惧,“自然是走进来的。”
“放屁!”
谢元贞微微一眯,耳边噼里啪啦如放爆竹——
“你们躲进夜香车,偷偷摸摸入城来,真当我不知道麽!”
谢元贞只一笑。
他泰然自若,擎等人说完了话才接言:“骆大娘既要抓我见官,谢大人便是这铎州城最大的官,您是要带晚辈去见他吗?”
谢元贞是骆大娘亲自命人擡进的刺史府后院,若眼下又带着此二人去见老爷,岂非授人以柄,搬起石头砸自个儿的脸面?
“你们一介贱民逃犯,何需刺史大人出面!”小郎君一字一句扇得骆大娘双颊火辣辣,她面红耳赤,说完还想上手,“铎州自有专管流民的官员,你休想借机攀咬!”
平日里阉割鱼肉的菜刀就架在谢元贞颈侧,他不知从父何时归家,若是眼下大打出手,最后闹个不可开交,彼时便是想求从父收留,也没了开口的脸面。
他心里盘算着到底该如何拖延,说话的声音更加低缓:“那骆大娘可知,晚辈究竟打的什麽算盘?”
“骆大娘,多说无益!”
门外忽然脚步匆匆,谢元贞转过脸,进门的是胡长深。
“赶紧带他们先出去吧,”胡长深气喘吁吁,脸上一片急色,“我听说老爷已回来了,此刻就在府门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