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就要喘气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赫连诚一笔带过,倒似全然不放在心上,“不过先前那一箱金子的情面还在,且看他是要摘我,还是要用我。”
“那你——”“你——”
话不凑巧撞在一起,谢元贞不由笑道:“你先问。”
只见赫连诚脸色更沉,“你这身子可有好些?”
方才两人咫尺之间,赫连诚闻到一股莫名的幽香,世家公子常在衣料上做文章,倒也不多稀奇,只是他回过味来,又觉得那不是熏香,而是一股药味。
谢元贞见他这一副不茍言笑,还以为他在说正月底自己策马追人之事,只摇头道:“我已无大碍。”
“不是那夜,”赫连诚视线落在谢元贞右手,方才他撚过这只掌心,触目惊心的疤痕犹在,彼时逃难风餐露宿,后来谢元贞又自己翻山越岭,只怕更不得安养。这些话落在信中终究流于表面,赫连诚要见着人才能求到安心,“是问你先前的伤,可有寻个好大夫诊治?”
谢元贞脚下一慢,声音顿时虚了两分,……七八八吧。”
“六年过去还只得七八?”赫连诚径直将那七八成砍了半数,心下一沉,“瞧你这副骨头架子,夜风再大些,我都怕将你刮走。”
刮是刮不走,但能刮出谢元贞的一身旧疾,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狼狈,垂眸打起哈哈,“太守大人惯会开玩笑。”
“这句不是玩笑,”赫连诚一字一顿,像要将谢元贞藏进眼珠,“那寒谷丹确能续命,但你先前伤重仍要细细将养,如那夜疾驰奔命之事,日后千万不要再做了!”
“那是意外,实非我所愿,”谢元贞不敢再让赫连诚接话,径直扭转话头,“听闻多年来赫连大人将师戎郡治理得井井有条,那海寇可有再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