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贞擡眸,脱口而出的样子似赤子童心,“听闻你治理师戎郡便是用人不疑,何况他是你亲自调教出来的。”
“这话听着有些酸啊,”赫连诚桎梏着谢元贞,欺身逼近,“谁是我亲自调教?”
大漠孤狼总能轻易叫人缴械投降,谢元贞红了耳根,偏头转向其中一盘菜,硬生生地转移话题,“这是什麽?”
赫连诚朗笑,却不是在嘲他孤陋寡闻,“从前在洛都不曾吃过?”于是赫连诚松了手,撸起袖子勤勤恳恳给人剥起海蟹来。
“二亲不让我——”谢元贞看着赫连诚娴熟的样子一时入迷,反应过来又赶紧咽了回去,“从前我太挑嘴,不过这个看起来倒是新奇。”
赫连诚手下一顿,转瞬继续剥着,没特地擡头,“与我说话,你还要如此小心吗?”
“扶危。”
赫连诚却已将一小撮肉盛到壳里,喂到谢元贞嘴边,目光炯炯,“尝尝?”
清明前后的蟹肉质细嫩,膏黄饱满,又是谢元贞没试过的新奇玩意儿,于是等赫连诚洗手回来,就看见谢元贞难得将两颊塞成鼓鼓囊囊。土断之事暂告一段,昨日谢元贞便告了病假,趁着夜色偷偷过江,一路上虽记着赫连诚的叮嘱,车马劳顿,到底也是饿了。
赫连诚双手刚沖过冰凉的井水,此刻青筋毕露,忽而又返潮热,跪坐的瞬间就忍不住亲了谢元贞的嘴角——
“你嘴角有饭粒,”太守大人偷袭完便端坐回去,坦坦蕩蕩,一本正经,“粒粒皆辛苦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