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师戎郡太守当初接过烂摊子,大笔的金银往外掏,不可谓不勤勤恳恳,多年来更是将辖区治理得井井有条。吕恂敬他是个人物,也就更不明白裴云京为何非跟人过不去。
“北边要靠他们,南边也得靠咱们,”裴云京看出吕恂的不解,但他没有解释,只说:“待收编岭南叛军,何愁北伐无望?”
吕恂只得服软,“属下明白了。”
说完了裴云京负手也往外走,“一道去吧。”
吕恂跟上来,“夜已深,裴将军还去校场?”
裴云京言简意赅,“去酒肆。”
吕恂摸不着头脑,“可这不年不节的,平日不都是宵禁麽?”
裴云京脚下一顿,吕恂一提醒他才记起来,头顶是黑幕,这是黑夜而非白天。可下一刻他又重新迈开脚步,这回什麽都不说,丢下吕恂,径直就往宅子外头去。
更深露重,裴云京独自一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悠,就这样从天黑走到天亮,直到酒肆的门板松动,老板开张,裴云京上前便道:
“老板,两壶乌程酒。”
酒肆老板三十开外,操着岭南那边的口音,面对裴云京似乎见怪不怪,转身很快取了酒来,接过铜板,说着与往日相同的话:“北有桑落,南有乌程,贵客常来,店中常备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