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不过是多年前的寥寥几面,媛徽竟是直接认出了月后的孩子。
“你的眉眼很像她,”媛徽弯起眉眼,慈祥的神色与偶尔流露母爱的月后有几分久违的相似,“一样的淩厉,不信命,不甘于命,势要与天争高低。”
赫连诚的嘴角勉强挂着,听到后来却是再强撑不起来。或许赫连诚当真比他自己以为的要更肖似月后,但媛徽口中的淩厉又实在与他赫连诚半点不搭边。
逃避命运是赫连诚惯常的作为,他更是从未想过要与谁争个高低。
“我,”赫连诚看向天外,分不清那里是塞外的天,还是大梁的天,他难以自抑地红了眼眶,半晌才低低说了句:
“我不配做她的儿子!”
出了媛徽家宅,刘弦见赫连诚脚步不停,追问道:“主子,咱们去找薛瑶瑟麽?”
“我是五部人,”赫连诚一顿,转过半边脸,声音恢複如常,只是眼神依旧晦涩不明,“你还愿意追随我麽?”
“忠奸无关血脉,向来立场不同而已,是梁人是五部人又有何妨?”刘弦一窒,随即跪下,他不是愚忠之人,可他既然认定了赫连诚,便不会拘泥于谁的过往,“您说您是五部人,可您身上同样流着梁人的血。如今您站在大梁的土地上,为大梁子民尽心尽责,您做的远比大梁土生土长的父母官要好得多。属下一日认了主,您就永远是我刘弦的主子!”
“走吧,”赫连诚深深呼吸,擡脚大步往前,“咱们去找薛瑶瑟!”
两人来到城南郊外的农田时,薛瑶瑟正打着赤脚,与几个暗桩属下在翻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