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耳目灵通啊,”淳于霑一愣,眼皮一翻又是一句:“可谁说有毒酒,难不成是李大人所赐?”
“我的刀专治不识时务之人,”刀面侧转,在泼天的雨中泛起寒光,李令驰如恶鬼低语,“淳于霑,你是麽?”
“原是霸刀,”淳于霑抻起脖子,细细打量起这把锃亮的长刀,点点头反而一哂,“下官上了年纪,记不清这刀是否上过战场。若下官没记错,它搁在家中快有十年了吧?我怎麽瞧着,都有些卷刃了!”
话音刚落,淳于霑竟拔刀先出了手,李令驰低啐一声,两人在雨中交错,瓢泼于半空飞溅,似飞花乱舞,只不过十余招,淳于霑就脑袋着地动弹不得。李令驰跨过这把老骨头,马不停蹄便沖了进去。
谢元贞还在流血,其寝间所在的庭院正中,念一手下斜一把细柳剑,就站在雨中等李令驰。
“护军大人,”念一剑锋偏转,“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人。”
“方才在殿上,”李令驰脚下起势,淳于霑那般的绣花枕头不足为惧,眼下不过一个暗桩,在他眼中也没有任何区别,“倒是装得不堪一击!”
天边如昼,又是一道雷电交加,两人刀剑淩厉,原先念一还占一丝上风,可李令驰杀人心切,招式来回间看出念一长于巧劲,于是出手招招不遗余力,刀刀不留喘息,念一气息难以为继,逐渐落了下风。
“功夫不错,”刀剑交错间,两人逐渐偏向庭院一角,李令驰还有閑情盘问:“不是谢元贞教的吧?”
头顶横刀砍来,念一双手举剑,火花迸溅的一瞬间他左膝着地,骨头碎裂,痛达百骸,声音入耳有些沉闷。他咬牙擡眸,咫尺之间是李令驰狰狞的面目,“何以见得!”
“谢家刀闻名天下,”李令驰居高临下,奋然举刀,手下十成十的力道,“可他一个病秧子,想必根本握不住刀剑!”
“你知道你这张嘴吐不出象牙来吧?”惊心动魄的一声,青砖地面裂开一条大缝,念一堪堪躲过霸刀,双眸通红,几乎已经筋疲力竭,嘶吼的同时也下狠手,“那就闭上你的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