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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名流 也逢春 1088 字 8个月前

“你睡一会儿,”谢元贞劝他,“几日没合眼呢。”

赫连诚说着不困,到底跟着躺了下来,两人鼻尖时而触碰,继续说话。

春日的夜晚,月上柳梢头,除了貍子偶尔叫春,倒是也十分安静,谢元贞侧躺,细细去摸赫连诚手上的伤,想要把这些印记刻进心里。

方才赫连诚口中所言的要紧事便是七年前中书谢氏灭门一案,如今谢元贞的心迹不比从前,这些或许都是冥冥中的注定。一封罪己书昭告天下,从此谢元贞就要背负天下骂名,成为余生再也挣脱不掉的枷锁。

卢秉武曾问谢元贞是否害怕,谢元贞端的大义凛然,实则肉体凡胎如何不怕?可罪己书中还写着赫连诚的母亲。

这是谢泓造的孽,也成为谢元贞对赫连诚的亏欠。

谢元贞无法斩断自己与谢泓的血脉,他也无法欺骗自己,这是父亲的错而与自己无关。

他要与赫连诚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也要认这个错。

“扶危,”半晌,谢元贞突然问:“为何如此渴望自由?”

赫连诚想到此前约定,他生来便是如此,喜欢在人世间徜徉,只是从前无论他多麽渴望,他的出身已经堵死了所有其他的可能。他是世子,五部合罕的接班人从来没有自由可言。

可赫连诚从前只是想逃避。

……果自由的代价是失去你,那我宁可不要,”在谢元贞看不见的地方,赫连诚也悄然转了性,“世间万物,独你头一份重要。”

罪己书一朝披露,谢元贞便是难保,赫连诚曾问狄骞,此事是否有解。

狄骞沉默半晌,只叫他不要再逃避。

只有手握最高权力,才能保住爱人,在大漠这片弱肉强食的土地上是如此,在世间任何一个角落也应该都是如此。譬如当年月后産子,母凭子贵,子贵母死,正是因为合罕的手腕才得以留住月后,才有后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