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贞点点头,陆思卿正要去扶他,忽然听背后响起谢远山的声音。
“原来柳大人竟是我从未谋面的从弟,”谢远山的声音不大,嘲讽的意味十足,“下朝不急走,就与从兄一道回家用饭吧,家父时常念及从弟一家,也是挂念得紧呢!”
陆思卿听得别扭,“不用了吧——”
可他话音未落又被摁住,陆思卿低眸,只见谢元贞自己打着晃站起身,伸手一摆:“从兄,请。”
只怕家宴是鸿门宴,陆思卿还要上前,身后的崔应辰出手拦住他。
“他们这一番对峙免不了,”崔应辰瞥过陆思卿,低声道:“去通知赫连诚。”
走出宫门的一路上,谢元贞脚步虚浮,也不忘整理自己的衣冠,尤其身上的血渍,能擦干净的擦干净,擦不干净的便用袖子遮挡,上车前还特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
马夫一路上抽着鞭子,一下一下仿佛直接打在谢元贞的心上,谢元贞合眼始终休息不好,最后猛地一下靠上内壁,钻心的疼痛从后心传来——
伤口大抵早就裂开,方才的一下又将血痂碾开,后知后觉疼得他直冒汗,不知挨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谢府到了。
日薄西山,僮仆牵着马,谢远山顶着一身红光翻身下来,周身的血渍好似晕染的花朵,他气沖沖跨过门槛,只留谢元贞在后头慢吞吞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