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百姓穿得比自己这身淋过雨摔过跤的衣裳还破,他也不好意思开口。
天灾人祸,百姓总是多灾多难,胡长深想明白了便也就继续义诊,好在昨日运气不错,寻到个捉笔的营生。
也是巧了,隔着那麽远的距离,连那女郎都没察觉,倒是胡长深突然擡眸看了一眼,恰好看见拐角站着的独活。
独活心里一动,可下一刻胡长深却像没看见似的,埋头继续写,依旧笑。
独自在外漂泊,生计再艰难,胡长深都没想过放弃,也始终没去找独活,独活不知道胡长深短短几日的经历,更不明白自己为何生气,心烦意乱,扭头就要走。
他明明看见自己了。
向来咋咋唬唬扑上来的胡长深,今日与他对面装作不相识。
独活怄气般地走了一会儿,始终都没人追上来,他想不明白症结所在,巷口又还站着个念一。于是独活为着不叫念一笑话,被他取笑自己也是被人赶回来的,扭头又走到那处岔口附近。
那女郎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被胡长深轰走了,还是两人你侬我侬,约好了隔日再见。
没了碍眼的人,独活这才发现胡长深的着装,他一身粗布,与那坊间百姓别无二致,若非他皮肤依旧细嫩白皙,独活都要以为这不过是个一直居住在此地的庄稼汉。
胡长深身上没什麽钱,赁居的宅院屋内又不采光,所以胡长深才将笔墨纸砚搬到外头,想着也能多招揽些客官。
他擡眸的功夫,好巧不巧看见独活竟然又回来了,于是收拾东西的速度更快,仿佛猫捉老鼠,避之不及。
慌忙之间,连笔落在地上都没察觉。
独活直接跑过去,在胡长深抱着东西,转身要跑的前一瞬间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