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诚眼睛盯着菜,却把酒杯挪到另一头去。
“百万太虚张声势,五十万正好,虚虚实实,他们不一定会信,但一定会有所忌惮。”庾荻说到这里也觉得有些可惜,“惕隐的两千兵马吃了败仗,右夫人失了上将军还落一身腥,这其实是个发兵进攻的好机会呀!”
“不可,咱们还不清楚五部这些年有没有扩编新军,昨日那位孛兰将军,当年便是我大兄的老对手,”谢元贞心有余悸,说话的声音微沉,“大兄败在他的手下,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败的。”
谢元贞暂时没摸清孛兰的打法,如今五部内部也还不算门清,贸然开战后继无援,以及粮草筹备也是个问题——他们还需要时间。
“摸不清便慢慢摸,咱们总要与他碰上,”赫连诚想抓谢元贞的手,今日坐得有些远,他看了看又作罢,“五部人马上打天下,骁勇善战不是空口白牙说说而已,咱们便是真有五十万大军也不能掉以轻心,操练咱们的将士是一回事,硬碰硬始终是下策。”
……来我家那小子在军营如何?”既然不能谈发兵,庾荻转而问起儿子:“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庾荻膝下只有一子,他拿这个儿子也是没有一点办法,原本以为大内走水一案顺水推舟将他放回来也好,可兜兜转转,他又回了京师大营。
“典签这话实在叫季欢无地自容,”谢元贞拱手,明白庾荻的心事与担忧,“庾愔他一腔报国之心,哪里会给我们惹麻烦?”
“你我的父亲都已亡故多年,执拗于旧怨无益,就让往事随风而去,都放下吧。”庾荻连忙伸手,谢元贞这一躬是代他父亲,庾荻不想受,“当年父亲被斩于大殿阶前,我也险些殒命,不是你父亲几番周折救我出来,哪里还有如今的典签?再怎麽说,你父亲也没有赶尽杀绝,那麽我又何必赶尽杀绝,难道你不是一样受你父亲所累?”
可谢元贞尤嫌不够,“请受季欢一拜!”
安涛坐在一边,这酒喝到现在也咂摸出不对,伸手的瞬间又被对面的赫连诚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