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贞偏不告诉他。
……不相瞒,下官也十分想为大帅分忧,”白鹤轩等了一会儿,见谢元贞只等着自己开口,只能斟酌字句,“可朝廷既然放话,下官就算想拼着头上这顶乌纱帽为大帅挪用,只怕也不能不按着朝廷的意思来办。”
总而言之一句话,朝廷如何说他就得如何做,但又要卖卖委屈,不是他白鹤轩的忠心不够,而是大梁的枷锁太重。
“倒是不必白刺史知法犯法,刺史府门前的粮车刚走,是朝廷刚从黔西调来的军粮。”谢元贞突然叹息起来,“可白刺史你也知道,黔西与崤东一向是天灾连年,两地的百姓是真不容易。”
怎麽个不容易,因为不容易所以怎麽样?谢元贞戛然而止,想看白鹤轩的反应。
对面白鹤轩一脸茫然,“大帅的意思?”
白鹤轩多年在平州当父母官,不能叫百姓动乱,但也不能平白叫人当了垫脚石。
“朝廷的意思,这批粮食就当是岭南借的,有借有还,”谢元贞看他非得等自己将话挑明,便掏出袖中圣旨,轻轻搁在案桌上,“岭南分不出粮食,府库里的银子却可以折价。”
白鹤轩盯着案桌上的圣旨,脸上的笑僵了几分,“大帅这,这粮草要多少钱?”
其实他更想问谢元贞是要钱还是要命。
“不多,”谢元贞别开眼不看他,捧起茶盏吹了吹,“十万大军半年的军饷,一百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