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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冻冬微微挑了挑眉,“戒了?”

“不知道,”莫亚蒂耸耸肩,“喝酒也没有用了。做什麽都没有意义。”

“做什麽都没有用了?”

“差不多是这样。”他张开双手,毫无保护地向后倒去,嘭的一声倒在地板上,仿佛一具刚被谋杀的尸体。

“姜冻冬,我好像彻底坏掉了。我没有办法感知到任何活着的情绪。”莫亚蒂说。

他凝望着姜冻冬,他站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要拉他起来。他不想擡起手,也没有力气去指挥自己的肢体。他想就此死去。

“姜冻冬,我是不是快死了?”莫亚蒂问姜冻冬。

姜冻冬的手落到他的头顶,他抚摸着他,“你需要休息。睡一场长长的觉。”

莫亚蒂没说话,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姜冻冬,接着,他缓缓转过头,直视头顶的天花板,他看见姜冻冬下颚的肌肤,看见发亮的灯,看见三角形的屋顶。仿佛透过实体,大脑帮他构建出院子里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以及漆黑的夜空和闪闪发亮的星星。

莫亚蒂想起一个名为《快乐王子》。那是他唯一听过的童话故事。他才出生不久,他的母亲念给他听。他的超忆症帮他记得很清楚,他睡在可以左右摇晃的婴儿床,母亲坐在飘窗上,她盖着白色的毯子,翻开书,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被刻在记忆的硬盘里。

「“我真高兴你终于要飞往埃及去了,小燕子,”快乐王子说,“你在这儿呆得太长了。不过你得亲我的嘴唇,因为我爱你。”

“我要去的地方不是埃及,”燕子说,“我要去死亡之家。死亡是长眠的兄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