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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冷不冷?”姚乐菜拿来毯子给我披上,他显然是见我望着眩窗望了太久,以为我触景伤情。姚乐菜体贴地安慰我,“明年我们还来,叔叔。”

“那可不行,”我摇头,“达达妮老师不喜欢别人老是看她。”

“诶?”姚乐菜不解,“这样吗。”

是的,就是这样。一年一次,达达妮老师都觉得黏糊。她最怕这种断不了的关系,‘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只知道围着别人转?’我猜她肯定会这麽说。

“没事儿,我要是死了,你们俩倒是可以一年来看我一次——不过也别常来。”我哈哈笑着调侃。

但姚乐菜和柏莱不接受这样的玩笑,他们俩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两个人同时陷入安静,我啃了半苹果,后知后觉地觉察到不对劲儿,我看看姚乐菜又看看柏莱,不明所以,“怎麽了这是?突然不说话了。”

姚乐菜和柏莱对视一眼。这个时候,他们俩倒是有了那种青梅竹马该有的默契。姚乐菜凝视着我,“一想到叔叔会死,就觉得无法接受。”

我摸摸鼻子,“我要是不会死,那才无法接受呢。”

柏莱露出被我打败的神情,姚乐菜也捂着额头,无奈地叹气,“好吧、好吧,的确是叔叔会说的话。”

我没料到,时至今日,柏莱和姚乐菜仍对‘我会死’这个话题这麽过敏。难道在他们心里我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之类的?我哭笑不得,可转念一想,也能理解。

我像他们那麽大的时候,和他们一样,站在光源点,未来是朝四面八方倾射出的光线。无数的可能性和大把的青春岁月为我铺出世界,死亡遥遥无期。此刻,我快七十岁了,我的未来和过去都呈现在了我的脚下,属于我的路清晰可见,死亡也变成了能够看见的站台。年岁的差异注定了我和两个孩子对死亡的态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