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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子缘费劲地睁开眼皮,一片模糊。视觉尚未恢複,但他大致摸清了处境——他被悬吊在半空,红色的绳紧缚着他的身体,他整个人被折了起来,手能摸到脚。

这种捆绑手法,奚子缘很熟悉。曾经在某次公开表演里,他也捆绑过别人,手法更複杂,更煽情。

距离地面大概有十米的高度,也不对,可能更高——十五米左右,奚子缘头晕脑胀,他被注射了过量的致幻药剂,四肢酸痛无力,如一头放干净了血,即将下锅的猪。

“好久不见,奚警官。”

这时,头顶的大灯骤然亮起,奚子缘眼前一白,生理性的泪溢了出来。

“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一周前,”alpha脱下帽子,放在胸前,他仰起脸,彬彬有礼地询问奚子缘,“不知道您是否记得?”

奚子缘当然记得,上周他和伊芙搭档,为的就是一击必杀,抓住黑狗。没成想棋差一步,敌人在内部。监督管派出的新型办案督查机器人,暂停了他们的抓捕行动,原因是并未从黑狗身上检测到犯罪意图。

所有行动人员的枪械受限无法发射子弹,伊芙当场气笑了。几秒中的混乱里,黑狗成功潜逃。

“真是非常难忘的经历。我头一次如此接近死亡。”黑狗赞叹道。他说话带了种诡异的腔调,仿佛舞台剧上的言行夸张的演员。

奚子缘垂下头,默不作声。

和奚子缘那个混乱无序的家庭完全相反,黑狗出身于一个极端整洁有序的家庭。

他的父母世代皆是严于律己的洁教教徒。洁教这个教派,讲究绝对的洁净,认为只有保持身体的纯净,灵魂才得以完整。

为此他们有着严苛的教律,譬如夫妻必须是教徒,且在出生就指定;譬如夫妻行房期间,要求丈夫不可实质性地进入妻子的身体,只能将精液注入妻子阴道。洁教教徒仇视一切肮髒,连肌肤上的痣都会视为污渍,必须要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