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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可之抱着手臂,赞同地点头。

两人站在原地,欣赏了许久,直到山巅的金光逐渐变小。

回去的路上,姜冻冬还意犹未尽,和裴可之说,没準儿他们明天还能看见日照金山。可惜哪怕后来,他们俩天天来溜冰、散步、跑步,都再没遇见。

大概有些景色就是这样,总在某个寻常的时刻降临。

d2060年的春天,一个寻常的午后,裴可之盖着一件常穿的黑色大衣,坐在院子里翻阅还剩三分之一的书。毫无预兆的,一阵猛烈的困意袭来,他睁着眼,却感到天旋地转,他摔下摇椅,倒在地板上。

“冻冬。”裴可之无意识地喊着姜冻冬。

姜冻冬从梧桐树下匆匆走来,他扶起裴可之,将他扶在椅子上。他们四目相对,他们都意识到,时间到了。

“果然还是会感到害怕。”裴可之竭力用轻松的语气说,但紧抓住衣襟的动作出卖了他。

姜冻冬的手轻轻放在裴可之的手上。他问裴可之,“后悔吗?”

裴可之紧握的手缓慢地松开了,他深吸一口气,吐出灼烧的惶然,“我已经接受了。”

姜冻冬说,“我也接受了。”

那双溢满喜悦之色的圆眼,如今显现出一种历经岁月后的超然。姜冻冬望着裴可之,像是时间长河中褪去肌肤与面孔的纯真生命,凝视另一个生命。

裴可之的心静了下去,他对姜冻冬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你能靠近我一点儿吗?”裴可之问。

像第一次,姜冻冬二十九岁在精神疗养院见到他时那样,他那时也对姜冻冬微笑,问面前好奇又不安的oga说,‘你能靠近我一点儿吗?’

姜冻冬说好,他俯下身,贴近裴可之。

裴可之很轻地亲吻了近在咫尺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