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胸腔剧烈起伏的维特,忍不住叹了口气。裴可之啊裴可之,你看看你造了什麽孽!我在心里怒骂他。
骂完了,我打开房门,邀请维特,“你想进来看一看吗?”
“看什麽?”维特警惕地瞪着我,好像我要把他骗进去宰了。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或许你看了就知道了。”
就这样,我带着维特穿过长长的走廊,绕过开得正盛的梧桐树,来到放置裴可之的壁龛前。
我把瓷坛下面压着的纸取出,递给维特,“这是他的死亡证明,”我说,作为裴可之曾经的妻子,我想维特有权利知道裴可之身上究竟发生了什麽,“三年前,极东之地发生了一场意外,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但是全身受到了严重的辐射,器官都出现了严重的衰竭。他选择用自然安乐死的方式结束。”
维特拿着那张单薄的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最终他不再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上面的字,和鲜红的盖章。他激烈的情绪通通褪去,他安静了下来,整个人仿佛凝固。
“对不起,”他的嘴唇颤抖着,他茫然地避开我的眼,无措地向我鞠躬,“对不起,打扰到你了,是我误会了。”
我倒没觉得打扰,“没关系。”我把这个空间让给他,不等维特说什麽,我转身走向厨房,“我去切点儿水果,你去院子里就好。”
我来到厨房,特意烧了一大壶热水,沖泡玫瑰茶,但愿我给了维特充足的时间。家里快半年没来客人了,没啥拿得出手的点心。我东找找,西翻翻,幸好保鲜库里有一盒昨天才买的草莓。我松口气,全都拿了出来。
我出来时,维特已经坐在院子里了。
我把热茶送到他的手里,“喝点儿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