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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砚却不领情地纠正贝,“她不是母亲,她是自由人。”

“你看出来了?”我问他。

他绿色的眼睛没带感情地扫了眼图片,几乎没做思考地点了点头。

在我和贝同样好奇的注视下,柏砚把这串字符翻译了过来:

[她她、]

[她为何、不来接我]

“我还以为是有什麽遗産呢……”贝撇了撇嘴,说着他又嘶了声,若有所思地点头,“阿姨去世时确实一直望着门口,好像看见了谁。”

“这个她会是谁?”我问柏砚。

柏砚也不清楚,他不确定地猜测,“可能是她的某个恋人。”

真是奇怪,明明他的母亲和他一样都曾是没有过去的动物。

他的母亲只在意当下的愉悦,和所有事物都不建立心灵的联系。柏砚明白,这是她保持身心灵绝对自由的方式。

所有一切都是她的过眼云烟。哪怕她的某位情人虐待驱逐她的儿子,她的丈夫对儿童有着不可饶恕的欲望,她的世界依旧和平宁静。她就是一尊用石头雕刻的圣母像,她的悲悯永恒地凝固着,冰冷且坚硬地伫立在大地上,却以为在振翅飞翔。

可是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的母亲竟然执着于一个存在过去的‘她’。

真是可悲。

柏砚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