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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柏砚不割舍,就能得到。那他对达达妮·卡玛佐兹的割舍算什麽呢?他们的老死不相往来算什麽呢?

“你怎麽就放弃了?”莫罗依旧无法明白柏砚当初为什麽不杀死姜冻冬。

“不应该这样。你不应该放弃的,”他望向柏砚,笃定地说,“你现在还受限于武斗派那些老党吧?他们压得你踹不过气,是不是?如果当初你不放弃,你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

“不,”柏砚很明确地否定了莫罗的判断,“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莫罗却嗤笑出声。

他是决计不会承认什麽‘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怎麽可能得到一切?欲壑难平,谁不如此?所有、所有嘴上说满足的人,不过是眼看自己的深渊怎麽都无法填平而自欺欺人的安慰。

“真是可怕,你被驯化了,被沖昏了头脑,”莫罗说,“明明什麽都没有得到,却要装作得到了一切。”

柏砚对莫罗尖锐的话语毫无反应,他平和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接着,柏砚说,“你在嫉妒我。”

莫罗的情绪前所未有的激烈。他抓紧了轮椅的扶手,那些松垮的肌肉在这时都紧绷了起来,一条条青筋爆出。他的身体不由地向前俯去,好像下一秒就要沖到柏砚跟前,拽起他的衣襟,对着他神色漠然的脸来一拳。

这一刻,莫罗这具临近死亡的身体仿佛又枯木逢春。